“所以呢?”
時墨繼續道:“然後有一天,他不哭了,對著電視喊媽媽,那時播的是關於你的新聞。”
“程落。”男人眉目銳利,“我今天來不是興師問罪的,你的過往也與我無關,我隻是希望你能把你的孩子帶回去。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醫生說他很有可能患上了小兒自閉,需要母親在他身旁。”
程落沒說話。
隻是有些煩躁。
早知道那兩個人不是好心的主,所以也沒指望孩子到他們那兒能過的有多好,隻是她沒有想到,蘇雲理竟然會這麼狠心的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但凡有點血性的人,都不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
她攥了攥拳,深吸口氣平複下心情。
“你不如去找蘇雲理。”
“什麼意思?”
“我和蘇雲理離婚了,離婚協議是我淨身出戶,孩子歸他養,一切都和我無關。”
時墨喉結動了動,突然啞口無言。
他很詫異。
對於程落,他還停留在四年前的頒獎典禮上。
那天的她盛裝出行,氣質高貴,看著鏡頭的眼神落落大方,笑容溫和而又驚豔。
沒人能把眼神從她身上移開,時墨也不例外。
他看過她拍的電影,也關注過她平日裡的動態,程落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善良而又謙讓,隱忍而又知曉分寸,即使後來曝光了各種關於她的不好傳言,他對此依舊保持著信任的態度。
在頒獎台上那般自信高貴的人,不會做出那種低俗的事。
時墨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今天……
他徹徹底底體會到了失望。
眼前這個神色傲然,眼神冷漠的女人,不再是昔日那個笑容溫暖,眼中有光,讓他為之心動的人了。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隻覺得胸口有一口氣梗著,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得緊。
“現在你掌管著這家動物園?”
“算是。”
“開發動物園是一筆不小的投資,我相信以你的條件沒辦法承受那筆開銷。”
程落挑眉:“你什麼意思?”
時墨看著她,說:“我願意做你的投資方。”
頓時沉默。
“我隻有一個要求,把糯糯留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他,如果你答應,明天我就擬定合約。”
“……”
這人什麼毛病?
程落有些不理解。
親生父親趕著把兒子往外推,後來撿的卻掏心掏肺的好。
可不得不說,程落心動了。
如果隻是動物園建設的話,何止的錢也許會夠,可整個地皮就不一定了,動物園加上周邊地區,所需的建立資金起碼幾個億,她可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動物心理學家有這麼多錢。
思來想去,程落點頭了:“好,我答應。”
見她應下,眼前的男人竟長舒口氣。
“不過先說好,這裡除了我外,還有一個男人,他才是收購動物園的人。”
“我相信他會答應的。”時墨朝後打了個響指,“讓人把糯糯帶進來。”
“是,先生。”
聽後,程落不由笑了:“敢情你這算盤早就打好了。”
他淡淡道:“隻是不希望小孩子受苦。”
說完,程落注意到他的眼神落到了自己身後。
她餘光睨去,原本做練習題的兩個雙胞胎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正一左一右站在她後麵,手上依舊抱著自家爸爸的頭顱。
除了兩個雙胞胎外,還有四五個不大點的小鬼,麵容慘白,氣場陰森,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受不了。
“大哥哥,和我們玩兒皮球吧……”
說著,手上頭顱在空中劃過一道血紅色的弧線,啪嗒聲滾落在時墨懷裡。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咕嚕……”
頭顱眼睛上下轉動,最後固定在時墨臉上。
他的嘴角直接裂開到耳後,猩紅色的血液源源不斷往出流著,用那沙啞的聲音說:“我殺了我女兒,你要來一起嗎?”
嗝——
時墨後背一僵,眼前一黑,心理的最後一絲防線瞬間擊潰,他閉上眼,竟活生生嚇暈了過去。
望著暈倒也保持著高貴坐姿的男人,程落不由發出嗤笑。
這貨……原來怕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