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皎回到家的時候,溫崇月剛剛將切好的麵放入鍋中開始煮。吃伏麵,最好的就是抻麵,一般的人吃抻麵,套八次扣已頂天了,抻出來細細伶伶,乾淨利索。溫崇月和夏皎講過一次,套扣越多,抻出來的麵也就越細,不過太細的麵不好煮,還沒煮就該化了。
溫崇月並不會這個手藝,還在北京的時候,他帶夏皎去一個手藝好的師傅那邊吃飯,師傅套了十扣,抻出來8192根麵,遠看如瀑布,近看似絲,無一根斷。
也僅僅是展示,這種麵不能吃的。
在麵吃的手擀麵大多又寬又粗,沒什麼嚼勁,溫崇月自擀的不一樣,他做菜講究精益求精,麵條切的均勻分明,下進鍋裡慢慢地煮。夏皎將帶來的花插入玻璃瓶中,分散開,和兩隻貓咪玩了一會,倒了凍乾,泡在溫熱的水裡化開,掰了貓草片混進去。
做好這一切,她才拍拍手,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自幫忙的。
溫崇月已做了香菇燒雞翅,暫時不需要她的援助,正在專注地用花生油炸花椒——
麵賣的芝麻醬麵,大多是撒掉芝麻醬,切些黃瓜絲充數。正宗的老北京風味要比這個講究,得先倒半碗好醬油,加切碎的小細香蔥花,那種比人高的大蔥不行,得要嫩蔥,辣少微甜沒有渣的。澆上去的炸花椒油,必須得用門頭溝齋堂鎮產的花椒,四川的花椒太麻,不如這個合適;還有用芥末麵現燜的芥末醬、清爽味薄的米醋。
這些是基本的料汁,配菜得有細細的黃瓜絲、青蒜末、醃香椿末、胡蘿卜絲、小水蘿卜絲、開水焯過的豆芽菜。
東西不精貴,難得是一一湊齊了做。
夏皎眼巴巴地看著,她感歎:“沒想到正宗的一碗麵這麼費事。”
溫崇月笑:“人工,不就是為了吃好喝好玩好睡好嗎?我開始炸花椒了,嗆,先出去。”
雖然開著油煙機,但這種特殊佐料的味道仍舊衝,夏皎不肯,她剛剛拍了一個黃瓜,這還是一個東北朋友教她的。
她感覺看溫崇月做飯也是一種享受。
他做菜時候不慌不忙,樣遊刃有餘,和處她時候一樣乾脆。
花生油燒到微微冒煙,下了麻椒,嗆鼻子的麻香味擴散出來,在這小小廚房之中蔓延。
夏皎鼻子一樣,轉過身,了個噴嚏,溫崇月的手機又響起來,他看著麻椒已滋滋啦啦炸開了,冒著一圈的金黃色小油泡,告訴夏皎:“幫我接一下手機,我騰不出手。”
夏皎剛完噴嚏,揉著鼻子,從他口袋中取出手機,看著屏幕上的人。
夏皎說:“是宋蕭。”
溫崇月說:“接,開免提。”
夏皎接了,對方開口就是總監,聽到她的聲音有些茫然,夏皎將手機開了免提,宋蕭一改那晚醉酒的姿態,公事公辦的語氣,詢問溫崇月一件工上的事情。
溫崇月將炸焦了的花椒油倒入碗中,平靜地指點。末了,他看向夏皎——者微微低頭,始終盯著調料碗,似乎那裡麵的東西比他還要有趣。
她完全不在意。
通話結束。
溫崇月往碗裡倒了芥末麵,用一點水攪拌糊,夏皎湊過來看:“這是什麼?”
她捂住鼻子,明顯有些受不得芥末的嗆鼻子味。
溫崇月說:“衝芥末醬。”
夏皎喔了一聲:“好辣。”
溫崇月:“伏天悶熱,吃這個提神開竅。”
開竅。
說到這裡,溫崇月又說:“她是被父母塞進來的,並沒有通知我。等這個項目結束,我會建議將她調到其他部門。”
夏皎茫然地一聲啊:“為什麼要調?”
她看上去似乎並不明。
溫崇月將調和好的芥末麵放到小鍋上蒸,正宗的是一般倒扣在鍋蓋上用熱氣燜,但他認為自妻子脆弱的鼻腔大概無法接受這種刺激。
溫崇月順手拿了米醋,他低著頭,沒有看夏皎:“吃醋嗎?”
夏皎看了看他手裡的瓶子,猶豫半秒,其實她有點怕酸,但又擔心不放醋就嘗不到正宗伏麵:“……那就淺吃一點點?”
溫崇月往調料碗中加了少許醋。
不是淺吃一點點。
她壓根就不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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