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心胸開闊一件好事。
但己的妻子心胸開闊到甚至容下整個海洋。
溫崇月不判斷這件事好壞, 他沒有往深的層麵去想,隻察覺到己因此有一說不上來的不悅。
的,一不悅, 很奇特的感覺, 從心底裡泛出來, 又被克製地壓下去。
溫崇月不欲多想,他此歸結男性的劣根性,沒有細究, 短暫忘掉這不適,仍舊專心地為妻子準備這份經典的菜肴。
正宗的吃麵, 得配頭蒜。
最最樸實的, 就直接剝一頭蒜,去掉雪花似的蒜皮, 隻留下中間白白胖胖的小蒜瓣, 一口咬蒜一口麵。
不過大部分南方人對生吃蔥和蒜這件事敬謝不敏, 夏皎也吃不了氣味太過的食物。因此溫崇月隻加了一蒜末調味, 不至讓夏皎感覺到過刺激。
三伏麵得過涼水, 三遍涼水才麵的熱氣濾掉, 也衝掉麵身因煮而掛上的麵湯,溫崇月切了整個西瓜, 一分為二,用挖球器裡麵的西瓜挖出來, 放在一小碟子裡, 圓圓地盛著。隻留下青白的西瓜皮, 過了涼水的麵撈出來,放進去,均勻地澆上調料、配菜。
夏皎眼睛都亮了, 捧著盛著麵的西瓜:“西瓜碗!”
小時候也試過用勺子挖乾淨西瓜,努力吃掉西瓜瓤,然後眼巴巴地捧著讓爺爺奶奶用西瓜碗給盛飯。
不過家裡人覺著這樣冷熱著吃對胃不好,從來沒有滿足過的願望。
溫崇月說:“小時候還拿挖空的西瓜做過帽子玩。”
夏皎不想象種場景,心裡的燥熱要被一整個西瓜和內裡的涼麵全去除掉了。經涼水冰過的麵嚼起來仍舊有韌勁,不再黏膩,裹著溫崇月調好的芝麻醬和調味料,香噴噴,又涼又爽口,底部又沾了涼西瓜特有的清爽,好像一整天的炎熱都一掃而光。
溫崇月說:“不太擅做炸醬麵,如果你想吃的話,改天可以試一試。”
夏皎咬著麵,咽下去。
忽然想到一件事,:“個,’蟲合蟲莫骨朵兒’什麼?聽北京的同事提到過一次,不過沒試過,們說吃的時候要放很多醋,又酸又辣。”
溫崇月笑了:“涼粉,形狀像半透明的蝌蚪,所以叫這個名。調料和三伏麵其實差不了太多,不同的得用半碗涼開水兌進去,也不叫吃,叫’喝蟲合蟲莫骨朵兒’……”
夏皎的手壓在西瓜碗旁邊,專注地仰臉聽溫崇月講。
其實,夏皎也很少吃醬。
這大概生活習慣,的母親不愛醬,因此家裡的醃菜和其他醬也少買。溫崇月謙,說己不怎麼處理這些醬之類的食物,但仍舊遵照時令,做一些醬作一碟餐桌上的佐味小菜。
春日裡有“炒黃瓜醬”,夏伏則“炒碗豆醬”,秋天得吃“炒胡蘿卜醬”,寒冬要食“炒榛子醬”。按照書上的說法,這四樣“宮廷四大醬”,其實也不過個噱頭,冠上名字顯得高雅,就像全國各地都有小吃聲稱“康熙私訪時的名吃”“乾隆下江南親筆誇讚”“慈禧太後逃難時候吃的”。
真真假假,已不可考證,名氣這種東西也不過吸引人和宣傳的熱度,真正好吃不好吃,合不合胃口,還得人親嘗一口。
夏皎缺乏的,就去“嘗一口”的精神。
害怕失敗,不敢去嘗試。萬一吃了後不喜歡呢?不倒胃口?不浪費錢和心?最重要的一,如果努力去做了某件事,結局卻並非所願,不加倍失落?
就像白蘿卜,夏皎十分抵觸,但嘗試吃了溫崇月做的菜後,感覺其實還可以,也就不樣難以接受;喔,還有加了豬肉渣、碎油條的鹹豆漿,這個真不行,夏皎喝了一口就拒絕,認定己此生無福消受這道美食,溫崇月端了水給漱口,他接受力強,剩下的整碗喝掉——
試試看吧。
損失不了什麼,所有的東西,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己喜歡不喜歡呢?
俗語有說,“青魚尾巴鰱魚頭”。
七八月適合垂釣的季節,太湖禁捕,溫崇月帶了夏皎去陽澄湖。陽澄湖半島上有條環湖觀光行車道,大約30公裡,溫崇月騎行過幾次,這次夏皎咬咬牙,跟著挑戰極限——個兒的極限。剛騎了不過五公裡就開始氣喘籲籲,溫崇月停下來,從背包中拿出蘇打水,擰開瓶蓋,遞給,囑托慢慢喝。
運動後,喝太著急,對嗓子不好,吞咽過快有可傷到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