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餌絲騰衝土鍋子(1 / 2)

一日三餐 多梨 15524 字 7個月前

溫崇月有移開手,隻是摸了摸夏皎的頭頂,她的頭發柔軟到如同剛剛盛開的蒲公英,柔軟一蹭,仿佛連帶著他的心臟也被春天嫩草尖尖揉了一遍。

溫崇月問:“今天是檢查作業的時間?”

夏皎說:“是溫師驗收學成果的時間。”

上次,李聯給溫崇月寄來的一檔案和書信中的確有夏皎當時的作業和溫崇月的修改批語。當時溫崇月和朋友一塊兒做個工作雖說是為了賺錢,不過在導方麵也是儘職儘責,溫崇月就是樣的格,要不做,要做就得負責。

人最重要的事情是為自做的事情負責,既然選擇擔任育者一職,就要對學生負責。書育人,哪怕僅僅是輔導班師,也不能有悖“師”一稱謂——至少,那個時候的溫崇月和李聯,有著同樣的想追求。

隻不過當時的溫崇月眼中,夏皎和其他的同學有太多區彆,他對學生一視同仁,絕無偏頗。溫崇月在批改她作業的時候也是如此,糾正她語上的錯誤,再勾畫出她拚寫錯的單詞,指出時態上遇到的問題。彼時的溫崇月記得個學生基礎差,因此在前幾次的作業批改中,留下鼓勵的話語。儘管夏皎的作文寫得不,錯處頗多,溫崇月仍舊激勵她,誇讚她的進步,或許她隻是使用了一個小小的高級詞語,再或者成功地用對了一個從句。

他總能從寫得磕磕絆絆的東西裡麵找到她閃閃發光的點,再微小也不放過。

溫崇月向來認可激勵育,對待所有的學生同樣如此。不過,那鼓勵是師對學生的,而非丈夫對待妻子。

有鼓勵和幫助,溫崇月隻會耐心地給予夏皎。譬如在積月累的時間中,他夏皎如何更地享受一運動,她了解彼此,鼓勵她,擁抱她。但有東西,溫崇月有,她很聰明,一點就通。就像手指被溫暖所包裹,夏皎像是在吃巧克力雪糕,又像是在吸順著奶茶吸管向上的燕麥粒,她其實有做出多刻意的表情,隻是一副認真努力吃東西的模樣。如此惹人憐愛,令溫崇月不由得怦然心動,想要讓對方吃的不單單是現在。

夏皎絕對是優秀學生,她最信奉努力能比得上天賦。她所擁有的育條件不算,基礎糟糕,那就重新一步一步積累、埋頭學習。

在件事上也是十分努力,她知溫崇月喜歡被人觸碰他的背,尤其是當夏皎正麵擁抱,將手掌搭在他背上留下抓痕的時候,溫崇月總會發出滿意的哼聲。他的喜不難揣摩,比如被咬肩膀,他會笑著安撫夏皎更凶悍幾分;比如被夏皎勾著脖頸親吻時,溫崇月也會摟緊她;再比如他喜歡夏皎一遵從本能而發出的無意識語句,夏皎直白的語言能讓他更放鬆。

取悅對方不困難,或者說,互相取悅?夏皎在合格師的帶領下已經成功學會泰然自若地享受。風從陽台半開的窗戶中飄然穿過,夏皎坐在月亮上搖搖晃晃,往後倒,又被月亮擁入懷抱之中。光華萬頃,月融融,水潺潺。

是十一月的普通一晚,兩隻貓咪跑去陽台上勾肩搭背,月光落皎皎。

次工作時,夏皎將溫崇月給她裝的那糖果全帶到店裡,互相分發。同事大多笑著接過,唯獨鬱青真神思恍惚,心不在焉。

夏皎不免追問幾句,鬱青真緩過神來,終於勉強出口:“……我感覺事情像有不對勁。”

上午店裡不是特彆忙,夏皎順手將工作台清了一遍。

她感覺自仿佛被溫崇月“同”了,事的時候也喜歡整一下手邊的東西,要做的整潔才看。

鬱青真就站在她的工作台旁邊,正在吃糖,慢吞吞的,像是牙痛。

夏皎頭也不抬,關心重點:“錢拿回來了嗎?”

鬱青真有點吞吞吐吐:“……嗯,還。”

夏皎轉過臉,她嚴肅臉,盯著鬱青真:“瘋啦?”

鬱青真見過她模樣,畢竟夏皎眾所周知的脾氣。一個人忽然做出凶巴巴的模樣,讓鬱青真有點招架不住。

她舉起手,無奈說:“但……賺錢啊,皎皎。”

鬱青真也有難處。

富貴險中求,她見識過基金和股票市場的震動,她隻想著趁著個機會撈一把,之後再也不乾了。

“怎個賺錢?”夏皎冷靜下來,她直截了當地問,“又往裡麵投錢了?”

鬱青真眼神飄浮:“有。”

“說實話,”夏皎說,“青真,是大事。”

最終還是拗不過她,鬱青真終於鬆口,解釋:“其實我投的也不算多,就是又往裡麵投了兩萬——有五千是前幾天投資掙得……”

鬱青真還真見過夏皎幅模樣,不知為什,她也有心虛,莫名有種上學完成作業、麵對師質問的古怪感。

她自回顧著前幾天賺錢的事,和夏皎解釋,她現在往裡麵多投錢是為了“建倉”,弄自的資金盤。對方說了,樣能賺一次大的,當然,成本也高,鬱青真那多錢,對方也說他出一部分,先替鬱青真補上一部分。剛才鬱青真還看了,對方往她賬戶裡轉了50000多虛擬貨幣呢。

夏皎說:“怎知軟件有有問題?”

鬱青真愣了一下:“他不至於為了點錢,專門製造一個軟件騙我吧?”

夏皎未置可否:“幾天看新聞有?有人弄了個仿造學信網的微信小程序,做的以假亂真,學曆造假——萬一對方是團夥作案,怎確定對方會不會專門用假軟件和假數據騙?”

鬱青真被夏皎嚇到了,她喃喃:“但我的錢還在那個軟件裡麵……”

“前幾天不是提現成功了嗎?”夏皎果斷地說,“現在立刻提現。”

鬱青真毫不猶豫,她被夏皎一提醒,也想起來新聞的事情,心裡有點害怕,立刻掏手機打開軟件,申請提現。

她打算把所有的錢提出來。

……不管怎樣,還是在自手裡更放心。

她用個軟件始終是用虛擬貨幣交易的,得先把虛擬貨幣從個app中提出來,再把虛擬比換成人民幣,轉入自賬戶。個過程聽起來複雜,其實倒也不難,鬱青真如前幾次一樣,申請了提現。

但一次,客服拒絕了。

彈出提示,提醒她每天限額五萬元,請明天再來。

鬱青真心裡一墜:“他和我講。”

夏皎很果斷:“先提出來五萬也行。”

鬱青真聽了,她再度申請提現,隻提五萬。一次,消息又變了,告訴她,每天隻有一次提現機會。

剛才已經提交過一次提現申請,想要再度提交,要等明天。

鬱青真還有消完條消息,她的“男友”打了電話過來。

夏皎問:“方便開免提嗎?”

到了個地步,鬱青真怎還能不清醒,她開了免提,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和對方聊天。

夏皎在旁邊聽得真真切切。

果不其然,對方上來就問鬱青真提現的事情。

明明鬱青真的所有操作有告訴對方,對方卻對此知的清清楚楚。

鬱青真也不傻,她現在冷靜下來,隻告訴對方,是想提前做美容。“男朋友”笑著說不用著急,等過幾天賺了錢也一樣……說到裡,對方終於暴露真實目的,直言自資金周轉有困難,恐怕不能幫鬱青真補剩下那建倉的錢。

不過他給鬱青真找了一個“朋友”開的網貸平台,“很靠譜”,讓鬱青真先貸上十萬,把錢兌換成虛擬幣,下個月收網賺大錢後,再把錢還上。

夏皎瘋狂搖頭。

網貸東西碰不得。

她讀大學的時候,某唄和某條還興起的時候,學校裡外經常有人發那種貸款的小傳單,說得天花亂墜,實際上進去就是一個坑,尤其是對多少社會經驗的大學生來說。

再後來……就是裸,貸事件。

夏皎看過新聞,她知種東西碰不得。

鬱青真說:“那得等等,我邊看看能不能找朋友借點錢。實在湊不齊,我再準備材料申請網貸試試。”

她男友笑聲清爽:“我朋友在那個網貸公司上班,很申請。”

鬱青真笑了笑:“,我看看。”

兩個人又聊了才結束,鬱青真差點把手機捏碎:“……草。”

夏皎說:“先去報警備案,剩下兩天,慢慢地和騙子聊,就說家裡急需用錢啦,做美容,買東西……什行,錢全提出來有點難了,咱先能提多少是多少。”

鬱青真咬牙點頭。

在店裡上班有那多拘束,走幾段路就是警察局,鬱青真和藍姐說了一聲,匆匆忙忙去報警備案,但網絡詐騙種案子有那容易,對方的ip地址在國外。而之前和鬱青真一塊兒吃飯約會的那個家夥是同夥,早在上個月就做鋪墊說是出國工作。倒是能提供照片,隻是用處不太大——

鬱青真吞吞吐吐,說照片和實際上的那個人臉差距有點大,她隻當是美顏相機的強大,不具備實際參考意義。

饒是如此,還是先立了案。

夏皎安慰了鬱青真久,高嬋今天隱約察覺到什,也和鬱青真和睦相處,難得有像之前那樣,和她取笑打鬨。

錢賺來的不容易,夏皎已經清晰地認知到,鬱青真大約是遇到了“殺豬盤”。其實是那騙子弄出來針對受害者的惡意稱呼,他把目標受害者稱之為“豬”,將放誘餌引受害者上當的過程稱之為“養豬”。打著擇偶交友的名義,其實四處盜圖,偽裝份,弄一個虛假的信息,針對受害者的需求編造出一個完美人設,進而騙錢騙貸,卷款跑路。

鬱青真已經算得上心承受能力強的了,她很冷靜地繼續和騙子聊天。

錢全追回來已經不可能了,夏皎提醒她,最是虛與委蛇,能拿多少錢是多少,及時止損。

果不其然,次鬱青真提前給“男朋友”打電話,若無其事地說要做美容,貸款的資料已經在準備了,兩天就簽。大約是鬱青真前段時間的表現的確像是一個“想要賺錢的女友”,也或許騙子太貪心,想要鬱青真承諾的十萬塊網貸。次提現有被卡,很順利地提了五萬塊出來。

第二又申請提五萬,由是同事受傷住院,高嬋和夏皎倆人賣力地模擬各種音效和嘈雜聲,努力地模仿出一副摔斷腿不小心住院的情況……

騙子信了,又讓她提了五萬。

第三天。

鬱青真給騙子打電話,剛開口說:“我今天遇到點麻煩……”

對方直接掛了電話,再打,打不通。

把她號碼拉黑了。

鬱青真呆愣長時間,低頭看了眼手機,歎了口氣。

她冒出一句臟話。

“狗的。”

因對方的ip地址在國外,那個軟件交易的確也是在國外,鬱青真的賬號已經無登陸了,唯一慶幸的是拿到了一部分錢,但也損失了六萬塊。

藍姐看她狀態不,大概猜到了來龍去脈,中午飯結束後,做主給她批了半天假,讓她休息。

鬱青真次有走,她去員工休息室坐了一會兒。藍姐把冰箱裡麵的啤酒拿出來,陪著她喝了陣,看她的狀態,實在不放心,猶豫半晌,叫夏皎過來,讓夏皎陪陪她。

夏皎正給宋奶奶和爺爺包裝花束,笑眯眯地聊天,宋奶奶笑著提到,下個月三號是外孫女生,要吃團圓飯的,希望皎皎能幫忙挑一花送過去。

事當然問題,爺爺先付了訂單的錢,具體方案下周再出——宋奶奶最近幾天要去醫院複查體恢複情況,下周二才能再過來。

臨走前,宋奶奶摸摸夏皎的手,微笑著說:“真是個乖孩子,像我外孫女一樣乖。”

她的手很蒼了,有許多皺紋,不怎平整,有硌人。夏皎低頭看著她的手,恍然間有重影,像看到曾經的奶奶。

隻是一瞬,藍姐把她叫走,小聲說,要她去看看鬱青真。對方的狀態看上去不太,藍姐知店裡麵其他人或多或少和鬱青真有過矛盾,就夏皎脾氣和緩,和誰是笑眯眯的,才想著讓她過去。

夏皎答應了。

她到休息室的時候,鬱青真正在悶頭喝酒。空腹喝酒不太,夏皎從包裡翻了翻,翻出來一盒地瓜乾,是在一家炒貨店買的,不是那種特彆硬的,而是軟軟的,晾曬加工的地瓜條,用的是小地瓜,有加糖,很有嚼勁。

還有一盒山核桃味的瓜子,夏皎也一打開,和鬱青真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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