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位登樓修士,並非是簡單的被洞穿而已,更是被這道磅礴劍氣帶著撞斷無數樹木,被釘入石壁當中。
一劍之威,便是而已。
卻又不僅僅是如此而已。
巨大的聲響傳出,這本該是極為精妙了的一劍,可是卻無人出聲。
直到那道劍光徹底煙消雲散之後,周青才抹去嘴角的血跡,然後看著眼前的兩位登樓。
神情平靜。
他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登樓境劍士,活的歲月不算短了,隻是這過往的許多年來,世間一直都不知道有一個人叫做周青,因為這個人,練劍是因為某個女子,即便是練到了登樓境,所為的大抵也是為了護那女子周全而已,若不是朝青秋的劍鳴相召,這位登樓劍
士或許還會在世間遊曆,與那女子白首而已。
隻是當他知道要來此地的時候,其實早便做好要死在此處的準備了。
他自己都不覺得自己以往那些年算是對得起腰間的劍,可這一次,他總覺得隻是對不起那女子了。
可我周青這一輩子都對得起你,就這一次,應當沒有什麼大礙吧?
其實他想是這樣想,但實際上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
他握緊手裡那柄人間,眼神清明。
劍名人間,一隻手抓住的自然也是人間。
他看著那兩位登樓,平靜遞劍。
他周青的劍,倒也斬得了登樓。
兩位登樓相視一眼,將兩件法器祭出。
流轉光華。
磅礴氣機瞬間轟向周青。
這座山巔砰地一聲。
整座山都都搖晃不已。
周青舉著劍,一條手臂血流如注。
他悵然一笑。
他哪裡想著就這樣死去的。
兩位登樓,已經死去一位,另外一位的狀態也不算是有多好,他看著周青,眼睛裡充滿了驚懼。
這種情緒很難在一位登樓境裡發生才對。
可事實上,就這樣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他眼裡。
周青舉著劍,說道:“再來一劍。”
……
……
白魚鎮這邊,數位沒有出手的登樓裡,其實才是真正的強橫戰力。
這些人,要麼是某些隱世的登樓修士,要麼是輩分奇高的某些書院道觀的老祖宗。
這些人,在當年無一不是精才豔絕之輩。
現在卻為了同一個目的,來到此處。
他們之前,一直按耐住性子,現在見了這個局麵之後,自然是再也忍不住。
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白發老人走出某間客舍,來到街道,看著某地,就要出手。
遠處一道磅礴劍氣驀然而來。
身材清瘦的李昌穀出現在前麵不遠處,看著這個老人,平靜道:“昌穀見過水鏡先生。”
對於這個老人,旁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同樣是出自學宮,李昌穀倒是清楚的很,這位水鏡先生,是學宮裡的登樓修士,學問不知道高低,但有一點,此人修為,一定是極高。
他的名字,被學宮很多夫子反複提及。
水鏡先生看著李昌穀,冷漠問道:“你身為我學宮弟子,學劍便也罷了,為何還要同他們站在一起?”
李昌穀歪了歪腦袋,笑道:“水鏡先生,劍士多真人。”
李昌穀不是那種廢話很多的人,因此在這麼一句話之後,他便不再多說,隻是按住苦晝短劍柄,認真說道:“水鏡先生,或許你會死在我的劍下。”
李昌穀雖然是才踏足登樓,但有很多事情本來就不能以常理視之,就比如說是現如今的李昌穀,在麵臨這位水鏡先生的時候,一點都不落下風。
他看水鏡先生,平靜拔劍出鞘。
仿佛接下來要出劍斬的,不是這位水鏡先生。
而是這差不多百餘年的過往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