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大戰落下帷幕。
實際上後來觀主和陳聖木像的一戰遠不如和楊長生的那一戰來到波瀾壯闊,那木像雖說是陳聖的供奉木像,亦是發出了一聲聲震四野的聲響,但終究不是陳聖親自坐鎮,也不是陳聖留下的手段,在觀主的一輪明月和一條五彩長河交相輝映下,顯得很是力不從心,很快便暗淡無光,重歸清心閣。
觀主收了那條五彩長河,任由一輪明月在身後照耀山頂,落地之後就這般站在山頂,並未急著去拆那座清心閣,也並未急著去看已經重傷了的楊長生,隻是走過幾步之後,來到清心閣的屋簷下,自言自語笑道:“下雨了。”
原本是晴空萬裡的天氣,可觀主這句話一說出來之後,馬上便電閃雷鳴,很快,一場磅礴大雨便如期而至。
大雨出現之時,那輪明月也就自然消失不見。
站在山頂的幾個老道士對視一眼,雖然不太願意去觀主麵前,但如此大雨下,加上他們原本便受了傷,也管不得什麼,也都來到了屋簷下躲雨。
大雨磅礴,雨滴打在清心閣的屋頂青瓦上,難免會有些雨水便濺到屋簷下,觀主低頭看著衣角的一處汙漬,伸手接了些雨水,就著雨水隨意搓了搓,擰乾之後才笑著看著被人抬到屋簷下的楊長生。
楊長生雙眼緊閉,呼吸急促,臉色煞白,顯然是重傷之相。
隻不過是不是真的昏迷不醒,倒是有待考證。
觀主看向那灰袍老道士,問道:“我若是真拆了清心閣,你們怎麼想,會不會都衝上來和我拚命,最後便都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灰袍老道士緘默不言,實在是不敢多說什麼,之前觀主之威都還曆曆在目,雖然隻是以出竅神遊來到雨霧山,可先是破去護山大陣,後來又在山上將楊長生打成這個樣子,最後就連陳聖的木像顯靈都沒有辦法攔下觀主,至於山主葛洪,平日裡連楊長生都不將其放在眼裡,現如今這個局麵更是不曾露麵,這時候山上,實在是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人能夠攔下觀主了。
灰袍老道士不曾開口,倒是有個年輕道士在雨幕中緩緩朝著清心閣而來,磅礴大雨之中,年輕道士渾身濕透,但眼神堅毅,他在雨幕中看著觀主,滿眼恨意。
灰袍老道士轉頭看向那個年輕道士,訓斥道:“晚雲,不得無禮,趕快回去!”
他實在是有些怕觀主興致一起,隨手便將其打殺了,畢竟山上的三代弟子雖多,但這劉晚雲是始終一枝獨秀。
雖說天資比不上葉笙歌,但實際上在雨霧山,這劉晚雲地位便和葉笙歌一般無二。
觀主站在屋簷下,看著這個年輕道士,忽然笑道:“資質不錯,勇氣可嘉,留在雨霧山可惜了,去我沉斜山如何,你要是能登上登天樓第十層,我便將之前施展的道術其中一項傳於你,任由你選,如何?”
觀主這個條件開的極為優厚,況且當著這雨霧山眾多道士說出,不管是不是真心的,但總歸之後不會食言,若是一般道觀的弟子能被觀主親眼,說不定早就感激涕零了,可劉晚雲站在雨幕中,隻是一字一句開口說道:“小道劉晚雲,敢請觀主賜教。”
灰袍老道士怒不可遏,“劉晚雲,滾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觀主一笑置之,這般小道士,他這輩子見得不多,但總歸是還見得有幾個,說不上欣賞,隻不過大抵也說不上厭惡,興致來了問上一句,既然他不領情,他也懶得再說些什麼。
觀主不再去關注這場大雨,隻是站在清心閣門口,平靜說道:“要讓我不拆這清心閣,拿出誠意來,畢竟有膽子襲殺笙歌,後果便要承受得住才行,也彆說什麼無憑無據,我上了山,你們若是心裡坦蕩,大抵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既然做了,便要付出代價,我之前讓守清來談,沒談攏,或許是你們覺得不過是一場無疾而終的襲殺,我不會放在心底,說實在的,笙歌被人襲殺,我打心底裡算不上憤怒,她在山上安逸慣了,偶爾受點挫折算不上什麼大事,隻不過我不想看到的是你們做出了這個決定,我沉斜山既然能夠矗立在哪裡,便說明有那個資本,你們要來挑釁,我自然便要告訴你們,挑釁不得。”
話音落下之時,劉晚雲也重重的摔倒在雨幕之中,濺起了不少雨水。
觀主平靜道:“把他抬下去,等他醒了之後順便告訴他,我在沉斜山等他百年,要是真覺得有心氣能在百年之間超過我,便來沉斜山,當然,百年間,我隻給他一次機會,一次不行,第二次上山我便把他的命留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