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之後,觀主徑直走進了清心閣,再無一句話留下。
而就在他走進清心閣之後,張守清和葛洪撐傘穿過雨幕,來到清心閣前,在屋簷下,一身黃紫道袍加身的張守清笑著問道:“那不知道山上各位前輩,派誰來洽談此事呢,自然要做得了主的,不要講好了條件這裡再稟告那裡再稟告的,我的脾性倒是還不錯,隻是觀主隻怕等不了這麼麻煩,畢竟觀主這次好不容易下山,目的地並非是雨霧山一處。”
灰袍老道士瞥了一眼葛洪,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便請山主出麵就是了,我們幾位師兄弟絕對沒有半分意見。”
張守清笑著點頭,似乎一點都沒有聽出來灰袍老道士言語之中的意思。
走進清心閣之後,葛洪沒有急著去見那位觀主,隻是張守清來到了觀主身後,看著負手站在雨霧山前輩牌位前的觀主。
觀主上了一炷香,平靜說道:“雨霧山的曆代前賢,還是值得尊重的,之前說要拆清心閣,不過是想著嚇嚇這群老道士,這種事情,沉斜山再不講道理也做不得。”
張守清拱手低聲道:“謹遵觀主教誨。”
觀主轉過身,輕聲道:“我馬上下山,去那座劍山,你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即刻回山處理山上事物,若是有任何異樣,來登天樓便可。”
張守清點頭,抬起頭還想說些什麼,觀主便搖了搖頭。
他緩行走過清心閣,來到葛洪身側,平靜問道:“葛山主,以後雨霧山還是姓葛的好,不然有人做出什麼事情來,你攔不下,反倒是遭罪。”
葛洪躬身輕聲道:“觀主大恩,葛洪銘記在心,日後要是有用得著葛洪的地方,葛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觀主皺眉斥道:“身為一山之主,如何能說出這般話來,即便今日不敵,也要想著有朝一日在我頭上找回麵子來,人一旦失了心氣,便什麼都沒了,在梁溪這邊道理不好講,你也不太會講,主要是你真是耐著性子和人講道理,誰會聽?你隻有想著把拳頭變得更大之後,才能讓自己去給彆人講道理,而不是隻有聽著的份。”
葛洪神情微變,由衷而言,“觀主這番話,比那幾件法器都重得多。”
此時此刻,葛洪才算第一次真正的開始有些佩服這位觀主了,不是因為觀主的境界修為,隻因為觀主的這番話。
觀主不再多言,徑直走出清心閣,在屋簷下撿起了那把油紙傘,緩緩下山,滿山弟子矚目,卻無一人敢攔。
誰都還記著,觀主之前一手明月一手長河的無敵之姿,連陳聖木像都沒有辦法,更妄論其他人。
張守清與葛洪在清心閣商量雨霧山需要付出的“代價”算是一帆風順,僅僅半日便已經談妥,當張守清拿出去給幾位老道士一觀的時候,那幾位雖然至今仍舊心底不願意的老道士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點頭。
而楊長生自始至終都沒有睜眼。
末了,大雨停歇之後,觀主已經遠離雨霧山,朝著劍山而去了,他這趟的終點便是那座劍士一脈最後的傳承之地。
朝青秋在妖土被人聯手留下,劍山上還有誰還能攔下他?
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