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如此,何來的同境無敵,何來的殺力威震山河?
有因即有果。
若是實在是不能為怎麼辦?
劍士入門一境,已經給出答案。
——
欒平走在宮牆之中。
身為仍舊有人替其撐傘,但不是之前那個教書先生,反倒是內務府總管太監薛雨。
陳國皇帝說要考校老大人帶來的學生,看是不是有能力在某日扛起陳國廟堂,而欒平話已說儘,便不願意再繼續待下去。
走在已經走過很多次的宮牆中,欒平心情不差,因此一路走來看見一些宮中小太監還有宮女,都算是和顏悅色。那些不會知道今後陳國朝堂走向的小人物見到這位廟堂重臣,除去畢恭畢敬行禮之外,做不出其他事情來。
欒平一一點頭示意。
走過一段距離之後,薛雨破天荒問道:“相國大人辭官之後,心情便這般好?”
欒平笑著感慨道:“記著那位陶公詩文是怎麼說得來著,哦,對了,‘久在樊籠裡,複得返自然’雖然老夫不過是從這個樊籠裡鑽到另外一個樊籠裡去,不過再如何看來,都算是一件幸事,開心一些也算是人之常情。”
薛雨小心翼翼的說道:“鬥膽問上一句老大人,這陳國廟堂會不會亂?”
欒
平轉過頭,看著這個為他撐傘的宦官,神情古怪,“薛總管,老夫走不走,陳國廟堂亂不亂,似乎也都不是薛總管該操心的。”
薛雨苦笑道:“雖然入得內廷,但薛雨畢竟是個陳國人,對於陳國安危,實在是也不是沒有半點關懷的,或許相國大人看不起我們這種閹人,但不管如何,咱們身上的陳國烙印會一直在。”
欒平嗬嗬一笑,“薛總管,各行其事吧,知道與不知道,都不重要。”
薛雨不再多說。
來到宮門口,欒平停下腳步,早有在此等候多時的相府下人來接過傘。
站在宮門口,欒平自嘲道:“之前倒是斬釘截鐵,現如今卻偏偏有些眷念,這座朝堂終究是看了幾十年啊。”
薛雨早已經折返身子,去禦書房向皇帝陛下稟告。
這一次相國大人要辭官離去的消息,依著那位皇帝陛下的意思,應當是先要秘而不報,穩住朝堂局勢為先,以相國大人身子不適為由不參與朝會便是,等到邊境戰事落下帷幕之後,才逐步揭開。
這是最穩妥的做法。
畢竟現如今的陳國朝堂,經受不住半點衝擊。
實在是都如履薄冰。
但實際上局勢和欒平所料,應當並無太大差彆,周國是強弩之末,延陵不願意留下惡名,陳國便不會亡。
欒平留下的這些東西,算是送給陳國的最後禮物,從此之後欒平是欒平,陳國是陳國,兩者再也扯不上任何關係了。
無債一身輕。
但實際上誰要是說欒平欠陳國一分一毫,都算是滑稽至極的說法。
欒平不欠任何人。
欒平接過傘,看了看城外,忽然一怔,輕聲笑道:“怪不得許寂那個瘋子要出劍了。”
話音還未落下,欒平又嗬嗬笑道:“是個什麼樣的少年,讓許寂都這麼看重?”
——
大雨中,已經無力撐傘的李扶搖淋著雨,按著劍柄一直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但總覺得靈府裡的氣機漸漸都已經變化成劍氣。
那個盤坐小人膝上的半出鞘的劍上,展露的劍氣一縷一縷不停。
李扶搖的腦袋上雨水和汗水夾雜。
這個少年咬著嘴唇,腰間青絲出鞘寸餘。
劍氣四溢。
一條腿已經跨進去了。
還有一條尚在外麵。
李扶搖停步。
緩緩抽劍。
劍身緩緩從劍鞘裡露出,青絲劍鋒芒畢露。
李扶搖抬頭,臉上情緒難見。
等到劍身完全裸露出來之後。
李扶搖才鄭重其事的對著雨幕一劍揮出。
劍初時很慢,但去勢極快。
片刻之間便已經看到一道劍氣向遠處斬去。
雨幕被斬斷。
靈府裡殘存氣機隨著這一劍煙消雲散。
從此刻起,靈府再生出的東西,不再叫氣機。
而是劍氣!
劍氣從今日起!
從此時此刻起,這位練劍兩年多的少年,現如今已經成為了一位真正的劍士。
李扶搖正式踏足劍士第三境。
劍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