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澤鬆開巫妄,正當巫妄疑惑不解時,他在巫妄身後用雙手覆蓋了巫妄的眼睛,低頭輕聲湊近巫妄的耳朵說,“那是因為你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突然看到光才會眼睛疼。”
手上的溫度轉移到了臉上,耳邊微微濕潤的吐息也是溫柔的,巫妄聽見天台門被推開的吱呀聲,本應刺目的陽光就穿透覆蓋在他眼睛上的手掌,變成亮橙色的微光被他看見。
外界太陽曬過的溫暖味道與秋澤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湧入鼻腔,所以無論在哪裡,這就是家的味道。
秋澤循序漸進地擴張指間的縫隙,逐漸增強的陽光維持在了一個適宜的強度,他最終鬆開了手,推著巫妄向外界走。
已經適應的陽光不再刺眼,泛著一種金色的光澤,巫妄不恐懼,因為秋澤已經重新牽上他的手。
巫妄小聲嘀咕,“好奇怪。”
“世界本來就很奇怪。”
秋澤笑了,“就像明明是太陽在曬我們,我們卻必須得說成是我們曬太陽。”
巫妄學著露出一個與秋澤弧度相同的笑容,他望著秋澤,向來連光都無法反射的黑瞳第一次映出太陽的影子,“我不喜歡太陽曬我,但是我喜歡我們曬太陽。”
真正的太陽沒有影子,過於強烈,無法靠近。
他眼中的太陽才有影子,會溫和的讓他的眼睛適應強光,牽著他,叫他從封閉陰暗的地方走向光明,和他一起“我們”曬太陽。
巫妄望著秋澤,秋澤再次摸摸他的頭,“但是曬不了多久了,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它會離開天上。”
“不會落下去。”巫妄拙劣地模仿天氣預報主持人的說話方式,得意宣告般,“他不會落下去的,永遠都不會落下去。”
秋澤不敷衍不糾正,反而順著巫妄的思路,“好吧,但我們可以再曬一會兒太陽,一起看夕陽,等到夕陽消失,我們可以曬月亮。”
他說話輕而緩慢的,並不讓人厭倦,“如果你喜歡,我們明天也可以來曬太陽。”
巫妄察覺到了“明天”這個關鍵詞,似乎想到了什麼,掏出一支粉紅色的玫瑰花。這是莊園那片紅玫瑰裡唯一的粉玫瑰,算個稀奇。
“給你,七夕快樂。”他把這朵玫瑰遞給秋澤,麵無表情的解釋,“聽說普通人所有的節日都必須要送禮物,昨天是七夕節,遲了一天,現在補上。”
“啊,是嗎?謝謝。”秋澤不自在的接下玫瑰,“抱歉,阿妄,我不知道,禮物明天給你補上。”
巫妄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點頭,與秋澤一起靜靜的坐在天台上,等月亮升起。
晚間的朝霞與殘日隨時間消失了,巫妄扭頭確認秋澤還在,並且依然牽著他的手。
巫妄也不說話,繼續安安分分的坐著。
天黑了下來,隨即就是款款登場閃爍的星星,天台上隻能聽到風聲與呼吸聲。
“阿妄,你冷嗎?”
秋澤突然溫聲開口。
巫妄再次扭頭確認秋澤還牽著他,然後認真的回答,“不,太陽還在,我們還在曬太陽,所以我不冷。”
“那真不錯,我也希望你不冷。”秋澤伸出手臂攬著巫妄,溫柔地用牽著巫妄的那隻手引導巫妄抬手指像夜空,“看,月亮已經出現了,我們可以在曬太陽的同時曬月亮。”
明亮皎潔的月牙彎彎的,像秋澤在笑。
“月色真美啊。”
巫妄控製著讓夜風也溫柔吹拂,他也學太陽和月亮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