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龍灣外豪車排成遊龍長尾,途徑的人無不被吸引注意,甚至有媒體想窺探一二,但都被訓練有素的安保攔下。
原因無二,是言家人的身份不適宜出現在信教相關的場所,這法會辦在靳家的地盤,顯得合乎情理。
此事重大,年末行程排得滿滿當當的嚴承訓都向劇組告假,於淩晨低調飛回望京。鬱書憫的姑姑靳雅意特意從國外趕回,攜女兒踩點進入道場。
眾人依次入殿銅盆淨手,待法會正式開始,焚香禮拜。
殿內暖意充沛,誦經聲不絕於耳。灰白色煙霧嫋嫋騰起,神佛在肅靜地俯視眾生。
鬱書憫跪在最後排,雙手合掌,垂頭姿勢如成熟的稻穗。
她身旁依次跪著靳君朝、靳君捷,和她姑姑的女兒靳安好。傅羲燃姍姍來遲,明明是和靳淮錚差不多大的年紀,卻按輩分跪在鬱書憫的另一側,像極了小孩哥。
鬱書憫闔眼叩拜前,餘光瞥向斜前方的靳淮錚,他似與身側的靳淮南交頭低語了一句,後隨眾人躬身,前額輕抵蒲團,心中卻無任何虔誠意。
靳淮南憎恨地斜睨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假情假意。”
但,靳淮錚不怒反笑,稍微湊近靳淮南的耳,梵音間,他說:“和大哥比,自愧不如。”
跪靳淮南另一邊的靳雅意,麵子功夫做足,姿態虔敬。
近四十歲的皮囊,保養得緊致年輕,黑紗貝雷帽下的一雙眉眼倨傲嫵媚。無意聽見兩人的低語,她眸光掠過諷意,小聲提醒道:“好歹裝個樣子。”
鬱書憫默默收回視線。
她抬頭仰視佛祖,神佛亦在凝望她。
父親已逝,往後的路,她得學會自己走。
她也要好好地活,讓父親的最後一程能走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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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內待得久了,走出來的一瞬,冷風拂過,堆積在胸腔內的苦意登時煙消雲散,整個人都通暢了許多。
嚴承訓和靳淮錚商量著等葬禮結束一道回江川的事,傅羲燃偶爾在旁插幾句嘴,至於鬱書憫,安安靜靜地跟在靳淮錚身側。
談話間,嚴承訓的餘光不經意掠過鬱書憫,瞧小姑娘一雙剔透的眼直勾勾地端詳他,忍不住笑了:“表叔臉上有東西?”
聽此,靳淮錚新奇的目光隨之掃來,鬱書憫解釋說:“是有點意外,常掛我同桌嘴邊的人沒想到是表叔。”
但凡是追點星的,提及嚴承訓,基本都知道。
二十一歲參加大火的男團選秀,唱跳零基礎進營,初舞台憑自彈鋼琴自唱意外出圈,後來加上自己的努力與卓越的顏值,第二名出道。
在其他選手恨不得炫富炫家世炫學曆炫到把祖宗十八代從祖墳裡刨出來的時候,他堪稱神秘。不僅他神秘,他公司遠征傳媒也是。
那會兒,逢靳淮錚剛搬離靳家,想創業卻又沒頭緒,嚴承訓就提議弄個娛樂公司吧。再然後,傅羲燃陸商禹還有陸商禹的姐姐陸商儀也加入投錢,他們幾個人就將公司建起來了。
嚴承訓參加選秀的時候,公司LOGO出現在大屏,台下其他的練習生沒人聽說過,連粉絲都自嘲是家小公司,被虐到瘋狂給嚴承訓打投。
後來才知道,這小公司的“小”是來路不小的“小”。
嚴承訓在團佛係,粉絲數次維權,結果團一散,他相繼官宣進組殺青三部重量級的影視劇,飛升後高奢商務雜誌源源不斷。
前一秒還想跑路的粉絲頓時覺得被正主帶飛,驚訝之餘還很好奇,黑粉和營銷號更是早早去扒嚴承訓和遠征。
無一例外,石沉大海,沒有後續。
同期對家買通營銷號狗仔,跟拍造謠緋聞等等,但常常不出一個小時,工作室有條不紊地發聲明,取證告黑,甚至廣場詞條全部清空,惹得營銷號紛紛出來道歉,是為內娛一大盛況。
聽鬱書憫這麼一說,嚴承訓眉一揚:“你同桌是我粉絲?”
鬱書憫猶豫了。
她總不能說,她同桌提及嚴承訓,十有八九都在罵——
誰讓她同桌是嚴承訓最大對家,選秀C位出道的陸嘉桀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