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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安好嗅到一絲非比尋常的八卦味,忙湊近腦袋:“誰誰誰?”
鬱書憫一笑置之,放下手中的熱茶飲,起身向外走。
奶茶店距自動扶梯不遠,鬱書憫走出店門時,孟慈航就看見她了。微分劉海下的一雙黑眸浮動緊張和忐忑,那攥著禮物袋提繩的手不自禁捏緊,在腦海裡又快速排練準備好的開場白。
相較之下,鬱書憫顯得從容淡然。
她和他保持一臂的間距,仰頭同他對視時,唇邊噙著淡淡的笑:“其實,你真的不需要專門跑這一趟,太麻煩你了,而且祝福我已經收到啦。”
“我隻是想把這個親手交給你。”孟慈航將手中精美的禮物包裝袋遞到鬱書憫麵前,“去年,你在朋友圈分享特羅姆瑟的雪景,還說很遺憾,沒有等到天黑極光出現就要離開。所以這回放假,我去了那兒,拍了很多照片做成明信片,現在送給你。”
鬱書憫聽完後,接過禮物的手一僵,驚詫地愣在那兒,忽覺得自己提著千斤重的東西,沉甸甸的,全是眼前人耗時耗神的心意。
她垂眸瞥過,裝明信片的粉盒子旁還有隻麋鹿玩偶,大概是他逛當地紀念品店買下的。
她鮮少更新朋友圈。
去年是靳永铖參加交流項目,要赴柏林出差,他不放心鬱書憫一個人在家,就帶她一起去。項目結束後他問鬱書憫有沒有想要去的地方,她思索片刻,說想要去看極光。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到特羅姆瑟不久,靳永铖工作突變,極光還沒等到就必須得匆匆回國。
她隻是隨手一發,沒想過會被誰記在心裡。
鬱書憫抿了抿唇,很感謝。
但好像,她目前能做的,也隻有感謝。
“你……高考後想去哪個城市?”將自己用心準備的禮物送出去後,孟慈航如釋重負。
鬱書憫沉吟一瞬,不太確定地說:“大概率留在望京。”
孟慈航在心中默默重複兩遍她的答案,仿若一瞬有了底,這才欣然露出笑:“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生日快樂!”孟慈航揚笑向後退兩步,稍顯笨拙不自然地和她揮手告彆,隨後轉身離開。
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可他離去的背影好似得了糖果的小孩。
鬱書憫將他的禮物提在手中,駐足良久,望他離去的目光無聲代她說了好多次“謝謝”。
僅此而已。
鬱書憫悒然地深呼吸,欲將堆積在胸腔的歉意排解出去。
她轉過身,不遠的升降電梯恰好抵達該層。她的注意力原先是沒有放在那兒的,直到餘光闖入熟悉的身影,她頓足側首看去,居然是靳淮錚。
她意出望外,想不通靳淮錚怎麼會出現在這。緊接著,靳安好和淩祺從店內走出,解開她的困惑。
靳安好興奮地朝靳淮錚招手:“小舅舅——!!”
她一蹦一跳地小跑過去,仰起的小臉蛋洋溢明媚的笑:“你是會瞬移嗎,來得這麼快?”
靳淮錚瞟一眼她手中的購物袋,無奈勾起笑:“這就是你說的,要壓垮你的戰利品?”
他談完事路過這,給鬱書憫發消息卻不見回,就去問靳安好準備什麼時候回。小家夥極為誇張地說自己買了超級多的東西要扛不回去了,結果就一袋拆過的專輯和再版周邊。
他目光順勢移向漸漸走近的鬱書憫。
她舉止驀然變拘謹,也沒有看他,默默從淩祺手中接過自己的熱茶飲,和自己脫下的外套。
孟慈航的禮物還提在手中,不好穿衣,正打算叫淩祺再幫忙拿一下時,靳淮錚的右手已經先一步伸過來,溫聲說:“給我吧。”
映入她眼簾的手,細長白皙,骨節分明。
她一直覺得靳淮錚的手很好看,根根如蔥鬱,肉粉指尖修剪得整齊乾淨,有點偏女孩子的秀氣。但攥拳提東西時青色脈絡爬上手背,偶爾他會佩戴幾枚銀戒做裝飾,精致得宛若藝術品。
鬱書憫猶疑一小會兒,遞給了靳淮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