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羲燃失落地“啊”一聲,心直口快道:“我還以為給我撞見什麼禁忌——”
“他是我叔。”雖說有點心虛,但鬱書憫將界限劃分得清清楚楚,“我倆要真有點什麼,你們不覺得是瘋了嗎?”
有的人,為他瘋一次就夠了。
若這堵牆是封死的,就應該學會掉頭回到原點。
鬱書憫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浪費時間,她心係著書房的情況,茲事體大,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思來想去,扯了個借口說要回房間休息。
實則繞了個圈,走到靳鎮北的書房門外。
轟然一聲巨響,像是椅子被掀翻砸地,將鬱書憫嚇了一跳。緊接著就是靳鎮北的聲音,怒不可遏道:“靳淮錚,你現在做事也敢不跟我商量一聲了?!”
他仿若要將每一個字都咬碎。
裴瓊枝麵露憂色,趕忙在旁勸:“爸您顧著點身體,彆動怒啊。”
實則她的餘光掃向靳淮錚。
他睇一眼掀翻至他腿邊的椅子,就猶如揭下他和靳鎮北的麵具,他再無顧忌地將話敞開了說:“靳伯,這難道不是您想要我做的嗎?”
難道不是靳鎮北要他將靳淮南趕下位的嗎?
他也知道,靳鎮北是這個意思,但要在不影響靳氏整體的基礎上。可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溫水煮青蛙的計策完全是浪費時間。
“靳伯,又不是我逼他的。”靳淮錚冷哼一聲,嗤笑著說,“上一次,您幫著他將禍水東引,已經救過他一次,但他這人改不了死性,被抓住把柄,怪誰?”
在靳鎮北眼皮子底下,靳淮錚當然做不到一擊製敵。
是靳淮南貪婪又膽小,怕被靳鎮北發現,將此事瞞得嚴嚴實實的,但這反倒利於靳淮錚。
“靳伯,扶不上牆的爛泥還有保的必要嗎?”
“靳淮錚!你怎麼說話呢?!”
“我說靳淮南早就該進去了!”靳淮錚陰戾的眼神如淬毒的刀,直接指向惱羞成怒的裴瓊枝,“難道不是嗎?”
而後,他又跟靳鎮北承諾:“您放心,我依舊是那一句原話,我對你們靳家的任何東西都沒興趣。”
“眼下的爛攤子我可以收拾,我也會按先前答應您的,將靳氏打理好,直到合適的人接手。”兩束目光博弈著,靳淮錚強硬到底,“靳伯,您專斷這麼多年,倒不如聽我一次勸。”
靳鎮北緘默不言,握著拐杖的手指骨卻咯出紅痕,那種被自己養了多年的鳥反啄一口的感覺特彆不是滋味,怒意如一團難以熄滅的火團在胸腔中竄動。
一旁的裴瓊枝可沒這種定力,氣得破口大罵:“靳淮錚!狐狸尾巴終於藏不住了是吧?!爸把你當親兒子一樣栽培你這麼多年,你怎麼好意思說你來管靳氏?!”
聽至後半句話,靳淮錚覺得十分好笑,語氣裡裹挾著嘲意:“是把我當親兒子,還是當一條可以為他咬彆人的狗,他心裡有數。”
“不過,這回確實得謝謝‘爸’,沒有陸家幫襯一把,我估計還得費些心思。”
生意場上,根本不存在永遠的好友。
靳言陸裴四家的關係確實好,但不妨礙內部逐利。
像裴家想以靳淮南為踏板,蠶食靳氏那樣。
陸家也想從中分一杯羹。遂與靳淮錚達成秘密合作,若能將靳淮南完全扳倒,以後靳陸合作會在不損害靳氏利益的基礎上給予優惠。
於是,陸商儀將陸家攪得天翻地覆,一度成為望京城內富豪權貴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可他們都不知,這隻是一出障眼法而已。
“我是該誇你嗎,真不愧是我一手教出來的。”靳鎮北勾起冷笑,屋內明光映著他的臉,卻如寒冰。
他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靳淮錚。
他將靳淮錚放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