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心事》全本免費閱讀
鬱書憫第一反應是他買的琴,為什麼要問靳淮錚。
再轉念一想,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贈這琴的時候,是她的十八歲生日。
那會兒他們剛剛攤牌,鬨得並不愉快,連她的生日宴,他都沒有參加。以他的性子,估計是那個時候怕惹她不高興,才將這名義扣給嚴承訓。
鬱書憫將這一切梳理完畢。
心裡就好似堵了塊石頭,憋著一股悶氣。
第二日,休息日。
她吃過早飯後給靳淮錚打了個電話。
他大概是還在睡夢中,接她電話的時候聲線低沉而又沙啞,聽她要過來的時候,眉心不禁皺起,搞不懂原因,“怎麼了?”
“彆管。”鬱書憫語氣冷淡直接,“就答我,你現在在不在鶴山那個家?”
“在。”他才剛吐露一個字,耳畔便是結束的忙音。他盯著手機屏幕顯示的十幾秒通話時長,徹底清醒了。
他感覺出鬱書憫的口吻不太好,他困惑不解,思索自己最近是否做了什麼惹她不開心的事。
鬱書憫到鶴山彆墅,是兩個小時以後。
門鈴響兩聲,靳淮錚就去開門。
第一眼就看到鬱書憫抱著琴站在眼前。
他稍微側過身,但她沒打算進去,隻是把琴靠放在牆壁,然後再看向他。
他今日沒去公司。
剛起床不久,他還沒換掉身上穿得深灰色家居服,柔順的黑發遮住他的眉,那一雙眼也默然直視她,似有什麼情愫在他眸底流轉,問她:“還給我?”
“不。”鬱書憫神色冷漠,就好像眼前站著她極其討厭的存在,“主要是還想告訴你一句,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她說完就走。
但被靳淮錚用力拽住手腕,他胸腔裡的情緒波動著,慌亂不解地追問:“為什麼。我最近是哪兒又惹你不高興了?”
鬱書憫背對著他,不動聲色地醞釀著情緒。
也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一次絕不要心軟。
她憤然甩開靳淮錚的手,轉身對上他無措的眼,隨即勾起充滿嘲諷的笑,專挑尖銳的話語往他心坎裡刺,“不為什麼,就是我覺得沒意思了。”
“靳淮錚,你該不會真覺得我會答應跟你在一起吧?”鬱書憫覺得荒唐又可笑,“不過是看你可憐,陪你多玩了幾天,你還真把心捧給我……”
“哦不是,是你現在隻能給我這個了。”多年的相處,她很清楚他的敏感點在哪兒,他是可憐的,是孤苦伶仃的。
她目睹他的眼神從訝然不解,到裹挾一絲受傷,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仿若在找尋一點她撒謊的痕跡。
可是鬱書憫極好掩藏真實情緒,繼續說道:“你這樣看我做什麼,隻許你之前把我的心意踐踏,不許我玩弄一下麼?”
“……憫憫。”良久,他才開口。萬千困惑和難過在胸腔徘徊,可最終滾出喉頭的,隻有一句:“你不會莫名其妙跟我鬨,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忘了。
眼前這人也極為了解她。
“沒有。”鬱書憫態度堅決,“就是不怎麼想再看到你了,覺得很煩。”
吐露出這些話語,也並沒有鬱書憫想象得輕鬆,就好似一柄雙刃劍,她刺向他的同時自己也如遭反噬。
可她並不後悔,她要靳淮錚就此遠離她,和她再無瓜葛,等靳氏走入正軌,他就能離開。
隻做遠征的靳總。
而非靳四先生。
她要走。
可靳淮錚執拗地再度握住她的腕骨,溫熱的指腹摩挲過她的骨骼,卻好像聽見自己的脊骨在一點一點地碎裂。
額前黑發下的一雙眼,湧動著晦暗的情愫,與其說是受傷,更多的是不懂,以及懊悔。
好像他無論怎麼做,是不是都沒辦法跨過先前那道坎。
是不是從那時他拒絕她的時候,就被判定了死刑,而先前的一切不過是行刑前他做了個夢。
應該是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