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廷眉頭越蹙越深,不過也沒多想,半晌,道了一個字,“起。”
聞言,綠央欣喜若狂。宮人都說,皇上眼裡隻有皇後,視她人為無物,禦書房近身侍候的都是太監。
極討厭宮女近身。
這下不是沒生她的氣嗎?
“綠央謝皇上恩典。”綠央忙起來,勉強退到一旁,大膽的,直勾勾的看了眼傅少廷。
上輩子,她才是漠北王妃,才是名正言順的皇後。她綠央能重生,定是老天看不過了,讓她回來延續這段緣分的。
皇上肯定也能感應到什麼。
傅少廷隻當這是個插曲,人無完人,更何況是這微不足道的小事,沒必要小題大做。
他抬腳走了。
見狀,李公公狠狠的瞪著綠央一眼。都是在這深宮裡過活的,彆人不知道,他李德玉還能不知道這名叫綠央的打的是什麼主意。
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做著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夢,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後宮再冷清,也輪不到隻有幾分姿色的賤婢。
竟這般膽大妄為。
還是皇上仁慈。
看來這浣衣局該整治整治了,竟出了這等不要臉的事,許是覺得當下日子太好過了。
他忙跟上去。
……
走了?
就走了?
那她呢,她要怎麼辦?綠央嘴角的弧度徐徐凝固了,怔怔的看著傅少廷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
這什麼意思?皇上明明沒有生她的氣,可一句話不留下就走了,他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兩人有某種聯係。
她上輩子是他的妻啊。
怎麼能這樣無視她。
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啊,為了兩人能再次相遇,應了老天的願,兩人再續前緣。
綠央這副模樣,就近幾個宮女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一臉嘲諷。一開始,她們相信綠央可能是不小心跌倒的,可這一刻,種種表現都看出,綠央啊,是狼子野心,心氣高著呢,這些日子來還以為改了。
結果隻是藏起來罷了。
皇上怎麼可能喜歡這種心機深的女人。皇上喜歡的是皇後娘娘那種溫柔到骨子裡的女人。
真是恬不知恥。
竟然想方設法勾/引的男人,是皇上,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後麵的翡翠輕哼了一聲,點都不客氣的推了把還愣著,如有所思的綠央,陰陽怪氣道:“你魂被勾走了啊?杵著乾什麼。”
她是禦膳房一個管事嬤嬤的表親,平日裡樹青姑姑也會多照拂她幾分。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敢在浣衣局張揚,更不敢把主意打在天邊去,沒想到她不敢,敢的人倒還挺多。
什麼東西。
綠央下意識打了個踉蹌,這次是真的。她回過神來,眸子冒著火,各種火交織在一起,看著翡翠道:“你有病嗎?推我做什麼?”
“你才有病,病入膏肓了,你哪來的臉喲,不要臉……”言下之意,哪來的臉打皇上的主意,一個前朝寵妃的心腹宮女,寵妃沒死,卻已經成了新帝的走狗,沒死就已經是大恩大德了。
竟還想烏鴉變鳳凰。
“你罵人,你憑什麼罵人?”綠央一氣之下,受不了翡翠那一臉的諷刺,伸手推了下她。
憑什麼罵人。
要、要不是她這輩子不想去風沙大的漠北,如今早已成為六宮之主的皇後了,怎麼會在這兒跟這些下三賤說話。
還沒有一絲悔意。翡翠氣得火冒三丈,擼了擼袖子,上去就是一耳刮子。她入宮才恰恰三年。
沒入宮之前一直在家中做農活,力氣大得很。入了宮才知道入了宮的好,每日隻需要洗洗衣服就可以了。
怪不得人人都想入宮。
她那爹娘出去都能挺直腰板說女兒進宮了。
綠央也是個野的,愣了一下,便揚手還回去,雙手卻被挾製在半空中,兩人瞬間扭成一團。
領事宮女見狀,也不看好戲了,連忙吩咐人上前將兩人拉開。又吩咐人回浣衣局去稟報樹青姑姑,緊接著讓人押兩人送了回去。
……
浣衣局。
樹青姑姑冷著一張臉,手裡拿著長鞭,看著跪下麵前的兩人,翡翠還好,跪著就安安分分的跪著,臉上沒有絲毫的怨。
綠央就不同了,是跪著的,可一臉的不甘。
她想都沒想,一鞭子就朝她身上揮過去,嘴裡道:“知錯了嗎?”還沒有她樹青姑姑馴服不了的人。
“啊啊……”綠央那受過這種罪,在虞貴妃跟前,侍候人的活無非就是一些端茶遞水,吃穿用度比一般世家的庶女還好,也極受人尊敬。還沒人敢這樣對她,“奴婢不知錯哪兒了?奴婢與翡翠起爭執,是翡翠先動手的,所有人都看著,奴婢是自保。”
“姑姑無緣無故打人,奴婢不服。”
還真是個硬骨頭。
樹青姑姑不想多言,冷哼了一聲,又是一鞭子揮過去,“知錯了嗎?”
“奴婢何錯之有,姑姑黑白不分,奴婢要請皇後娘娘過來做主……”綠央氣,卻又無可奈何。
“賤婢。”又是一鞭子。
“啊、啊啊……”
低等人嘴硬的後果便是不止身上,就是臉上也沒能幸免,一張如花的臉蛋就毀在了這一刻。
綠央恨。
恨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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