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塗想著自己也沒事,爽快應了“好呀”。
又看著在樹下削木雕的隱,阿塗隨口問道“隱,你是不是還沒趕過墟,要不要一起?”
阿隱抬頭望過來,輕輕點了點頭“嗯”。
阿粟聽到阿塗也要帶隱去,興致立刻少了一半。之前阿塗都是與自己一起玩,可自從這個隱來了,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在單獨一起過了。
看著阿粟興致缺缺的臉色,隱惡作劇心起,拱手問,“粟,你不會介意多帶一個人吧?”
阿粟悶悶應著“不介意”。
由於隱的肩膀還沒完全好,所以阿塗先登上了牛車,之後伸手要拉下麵的隱。阿粟看到後,趕緊搶先扶著隱上車,看的隱又是一陣壞笑。
隱和阿塗坐在牛車後麵。一路上,阿塗的興致都很高,給隱講路邊的東西“這是玉米,那是紅薯,還有那邊那個草,那是魚腥草,吃起來有魚腥的味道......”
阿隱也津津有味的聽著,他已經許久沒這般放鬆了。靠在車後的稻草上看著天上各種形態的雲,他忽然發現,那些自己怨恨的,怨恨自己的人和事似乎都離自己很遠了。
此時臨近秋天,微風吹過,吹起了他們的頭發,兩人長長的頭發在風中糾纏在一起,隱忽然想問問阿塗“知不知道中原有結發的說法?”
不到半個時辰幾人就到了墟市上,這個墟市是附近幾個寨子中最大的,賣的東西非常齊全。
隱望過去,隻見一條不算太寬的土路兩旁擺滿了各色攤子,有賣自家養的雞和鴨子的,有賣稻花魚的,當然也有賣布匹綢緞,珠寶銀飾的。整個墟市就是這樣,又混亂,又熱鬨。
好久沒來趕墟了,阿塗有點興奮,帶著阿粟和隱二人,把每個攤子都逛了一遍。
逛到一個賣釵環的攤子時,阿塗忽然眼前一亮。不起眼的攤子上有個通體深紅的瑪瑙鐲子,樣式很古樸,鐲子身上,還嵌了數枚小小的各色寶石。
阿塗試戴了下,瑪瑙鐲子在她雪白皓腕上顯得愈加華美,上麵的寶石閃著星星點點的彩光,煞是好看。阿塗很喜歡這個鐲子,開口問價“老板,這個怎麼賣?”
攤老板“姑娘一看便知是識貨之人,這種瑪瑙鐲子是中原世家貴女最喜歡的款式。這個也是從中原世家流出的,一個要一兩銀子。
這個價格嚇得阿塗趕緊放下了鐲子,拉著隱和阿粟快步離開了。對她而言實在是太貴了,一兩銀子是阿塗一年的開銷了。
隱問阿塗“鐲子很適合你,為何不買?不喜歡麼?”
阿塗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些富家子啊,還真是不懂人間疾苦”。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說“因為太貴了啊。”
隱尷尬的應了聲“哦”,又回頭看了眼攤子。
阿粟娘交代要買的東西很快就置辦齊了。眼看到了中午,三人都有點餓了,阿塗便提議直接在墟上吃了飯再回,另外兩人自然讚同。幾人隨便找了一個小攤子,要了三碗素粉。
正在吃的時候,過來了幾個離晉打扮的人,其中一個男子問攤老板,“老板,你知道附近哪個寨子有可以觀天測相之人麼?老板正忙著,隨口回了不知道後,那幾人就離開了了。
那幾人走了不遠後,有個姑娘忽然想到,剛才在攤子上有個人的背影好像有點眼熟。
等他們折返回來,發現攤位上隻剩下一男一女在吃粉,女子悄悄看了下,並沒有自己熟悉的人。
其中一人打趣道“我的大小姐,這裡可是三苗,距離晉已經幾千裡遠了,你定是看錯了”。
姑娘敷衍了句“可能是我眼花了吧”。他們現在還有正事,見沒有所獲,立刻又再次離開了。
米粉攤上,隱剛才說有點事去辦,讓他們在此處等他。可已經過去一刻鐘了,他還是遲遲未歸,阿塗有點擔心,問阿粟“隱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阿粟“他這麼大個人,能出什麼事。”
阿塗“可是他這麼久沒回來,難不成迷路了?”
阿粟想了下說“咱們再等會兒,要是過一會兒他還沒回來,咱們再去尋他。”
阿塗點點頭,兩人就繼續在攤子上等著。
沒等到隱回來,米粉攤上倒先了來了幾個官兵打扮的人。其中一人氣勢洶洶的衝著米粉攤兒老板吼道“誰讓你在這兒擺攤的?!”
官兵衣著並不整齊,有的更是扣子都沒係,他們手上拿著各種破爛兵器,有的刀都已經生鏽了,但這些一點不影響他們的囂張氣焰。原因無他,他們可是國師護衛隊的人,在三苗,國師的人都是可以橫著走的。
攤老板也認出了他們,忙招呼道“各位官爺,可用過飯了?要是沒用過,小老給各位爺下碗粉吃.......”
還沒等老板把話說完,一個掉了一顆門牙的士兵走上前來,衝著老板的肚子就是一腳。老板一時沒防備,一下次被踹出去老遠。
由於阿塗此時是背對著老板的,所以並未看到,一條被老板撞飛的長凳正直直地衝著她的後背飛了過來。
阿粟看到這變故,趕忙將阿塗拉到一旁。長凳撞到了桌子上,吃剩的米粉灑了出來,桌上瞬間滿是狼藉。
看著躺在不遠處地上的老板,阿塗阿粟趕忙跑過去,將人扶起來。
阿粟氣憤的質問“敢問官爺,攤老板犯了何錯,你要下此毒手?”
缺牙士兵聽到阿粟的話,大笑道“哈哈哈哈,兄弟們,看到了沒?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的小子要充好漢呢!哈哈哈哈......”
其他士兵聽了缺牙士兵的話也都跟著哈哈大笑,仿佛阿粟說了什麼特彆可笑的話。
大笑了一陣子,那個缺牙士兵又走過來,對著攤老板說“誒,你自己說說,你犯了何錯?”
老板剛才被踹的口中滿是血水,嘴角也裂開了個口子。聽到士兵的話,他趕忙咽下了口中的血水,艱難的開口說“小老未按時繳市金,給各位官爺添麻煩了。”
他不是不按時繳納,實在是市金太多了,他這個小攤一天也賺不了幾個錢,本想拖上幾日,等籌夠了錢再繳,沒想到今日被國師的人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