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五十!我上山時,她還沒出生呢!絕對沒有五十!”
“那可真是了不得?說來自從仙盟會後,容師兄就結丹了,當時大家都不敢相信。如今在正式場合,咱們也理應尊稱他一聲長老。這麼多年,莫說咱們宗內,就算放眼整個修真界,這般年少的金丹修士也是鳳毛麟角。”
“嗨,我騙你們乾嘛?前些日子我去無上峰辦事,親耳聽到的。我聽說啊,容師兄前些日子出山,就是去給謝穀主護法。想來這進階金丹之境,著實凶險萬分,謝長老是半步元嬰,都不敢托大。”
“柔雪師姐從前就很厲害,人又溫柔善良,現下做了清虛穀穀主,更是將我們遠遠甩開了。”幾人遙想金丹修士的風光能耐,各自悵然,一人感歎:“是啊,我再練十年要是能夠結丹,我就心滿意足了!”
“得了吧!就你?再練一百年也未必能結丹,哈哈哈!”
“喂,瞧不起人啊?”
“我說的是實話。咋的?想打我啊?來啊!”
幾人一邊打鬨,一邊離去,隱約聽見有人道:“對了,你們還記得那位嗎?”他沒明說,但大夥兒卻心照不宣。“謔,記得,怎麼不記得,”另一人輕蔑地笑道,“也不曉得閉的什麼關,這麼久不出來。要不是本命玉牌還在……還是說她打算閉到壽元耗儘啊?以她的修為,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哈哈哈……”
“彆說她了。明日那些外門弟子就從秘境試煉中出來了,不知道這回折損情況如何,成績又如何。你們猜我們太星峰會不會收新人?”
“應該會吧……”
幾人的身影消失後,小院中顯出一道人影。
烏發雪膚,紅衣如火,正是剛剛出關的謝懷瑜。
謝懷瑜一揮手,幾間屋子立時潔淨如新。
這次閉關,她身體的問題已經完全解決,多年積攢,一舉結丹。
謝懷瑜張開手指。
指如蔥根,纖長秀美,掌似白玉,柔若無骨。
十枚指甲光滑粉嫩,薄薄覆在指尖上,瑩潤有光澤。
從前留下的厚繭和傷疤都消失不見了。
這是一雙極美的手,隻看外表,絕想不到其中蘊含的力量。
從小到大,她不斷夢想著,能夠築基,能夠結丹,能夠進步再進步,打敗一個人,再一個人,在修真大道上走得更遠,為此頂著各種嘲笑輕蔑,付出比彆人更多十倍,百倍的努力,不是為了求長生,而是為了得到父親的一句誇獎。
也為了那人偶爾停駐的一個眼神。
但現在這些於她,就如地上的石子,再也無法引起她一絲一毫的在意。
從今而後,她依然會刻苦修煉,隻是為了把握自己的命運,得證自己的大道。
不為其他任何人。
翌日清晨,極意宗金丹以上的修士全往半山的登仙石去,很多修士身後也跟著一些築基乃至練氣的弟子。
秘境試煉是給外山門弟子的一條希望之路,所有通過了試煉的弟子都可以晉升為內山門的記名弟子,從此不用再做耕種靈田之類的繁重活計,得到的修煉資源也不可同日而語。所以他們等待挑揀的地方,叫登仙石。這就是一步登天。
“沈煜長老閉關,石卿長老雲遊未歸,謝衡長老也不在,咱們峰隻得沈汐長老去登仙石那邊。”
“要是謝衡長老回來就好了,萬一有好苗子,沈汐長老孤掌難鳴,搶不過彆人啊!”
“彆做夢了,就算謝衡長老在,他也不會去的!”此話剛落,碎星苑的大門“哢噠”一聲,緩緩打開。
幾人吃了一驚,看見裡麵走出的人,更是嘴巴都合不攏了。
紅衣女郎淡淡掃了他們一眼:“想去看熱鬨?”
“你……你是謝懷瑜?”修士的記性好,就算十幾年未見,眼前人的神態氣質又和記憶中有些差彆,幾人還是一眼認出。
另一人道:“懷瑜師妹,你出關了?你想去看登仙石嗎?但謝長老不在,沒人帶我們去。”
“我帶你們去,除了他。”謝懷瑜纖手指向其中一名弟子——是謝衡座下的記名弟子周昆,也是之前在院門口嘲弄過她的人之一。幾人麵麵相覷,周昆誇張地大笑,學她:“‘除了他’?喲,就你還帶我們去?你以為你是誰?若不是那半邊血脈,當初你連拜入極意宗外山門的資格都沒有,想做個雜役都沒人收!還跟這兒放大話呢,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師哥今日教你,人貴自知……”
“師弟!”旁邊的弟子拉了拉他,道:“懷瑜師妹忘了?在登仙石開內山門,隻有金丹以上的尊者才能帶人前去,還有名額限製。沈汐長老已經帶了五人過去了。”
另一個叫“丁尋”的弟子也笑道:“嗯,對,其實咱們好些人都經曆過,沒什麼好看的,到時候師兄們回來會告訴咱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