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垂死之人(2 / 2)

穿書後踹掉夫君 遲英 7214 字 11個月前

麻繩捆上二狗的手腕,綁他的人是個年輕的男孩,看起來比四旗還小個一兩歲,眉眼聚著一股故作狠厲的稚嫩。少年用了用力,在他手上打了個死結,默默地站在一旁。二狗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現在還是不說話為好,於是閉上了嘴。男孩繼續向前走。

前方馬背上的人,背影突然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二狗也愣了一下。

前麵是蘭姑娘,馬幫裡唯一的女眷!被這幫賊匪知道了,誰敢保證會怎樣!

噠噠的腳步聲,快步靠到身後,似乎有一絲驚惶。

男孩漆黑的眼瞳裡,馬背之上,布衣寬袖下的軀殼一振,緩緩伸出了手。

月光下,白皙細嫩的雙手,很慢很慢地,探出了袖口。

秦鑒瀾咬了咬牙,閉上雙眼。

黑暗之中,卻覺得有人輕輕拉扯著她的袍角。

秦鑒瀾睜開眼。

麵前是一張稚嫩的臉,看起來無比眼熟。

“莫德……”她顫了顫聲,卻被男孩回以一個嚴厲的眼神,馬上住了嘴。

似乎才一個月沒見,莫德勒圖身上的稚氣卻比在柴房門口值守時褪去了大半,沉默著用粗麻繩綁在她的手腕上。秦鑒瀾重新扭過頭去,卻察覺腕部並沒有傳回預期的痛感。

她手上的麻繩鬆了一圈,並未陷進皮肉。

莫德勒圖站在她的馬旁,跟著前頭的匪徒,小心翼翼地將一列馬拉出山崖旁的險地。

剛一出險地,豹當家的聲音就從兩邊穀頂後的陰影中傳來:“都下馬,讓兄弟們坐!”

話音剛落,穀頂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豹當家率領著手下的匪寇,先行回老巢去了。

秦鑒瀾暗自鬆了口氣,連忙溜下馬背。目光投向自己身前的茶老大,卻瞥見他也戴上了兜帽。餘光發覺身後的二狗也是如此,她心裡更加謝天謝地起來。陳老大反應很快,山匪接近自己的時候,馬上戴起了兜帽,這樣顯得馬幫裡不會隻有秦鑒瀾一個人,突兀地戴著帽子、遮擋著臉。

前後都拉著大車,轟隆隆的輪子聲響,掩過了細碎的低語。秦鑒瀾在寬袖底下抓著韁繩,馬背上騎技略顯生澀的小少年,趁著假裝自己調整韁繩的機會,俯身靠在馬背上,剛好能聽見秦鑒瀾的問話。

她一時有很多話想問,卻都堵在喉中。半晌,隻低低地說了一句:“……他不是把你帶出來了麼?”

她沒說那是誰,但兩人都心照不宣。

小少年張了張口,聲音細弱:“說來話長……”卻不再說了,大概是怕被發現。

安靜一會,他又俯下身來,悄悄地說:“我負責給你們送吃的,等我下次過來再說。”

長風扯動,陰雲拂暗月光。秦鑒瀾趁著夜色,伸手拉緊了頭頂的兜帽。

他們在下山,卻不是朝著涿下城的方向。一路崎嶇,大車嘎吱嘎吱地響動,兩旁落下碎石子。這群山匪之間,竟然也是寂靜的,遠不如馬幫的五人那般吵鬨,令秦鑒瀾生疑。

風月俱寂,一串沙塵順著崖緣墜落。馬蹄噠噠卷過,點滴泥濘濺上黑緞快靴,隱沒在馬腹下。

手中韁繩一緊,宿州名馬‘冰驄’長嘶,李玄晏勒馬而停。

他一身銀色輕甲,壓著內裡的白衣,冰驄的馬身也是通體白鬃,沒有一絲雜色。叔叔李淮衣在他臨行前專程叮囑過,雪地上穿深色有好也有壞,好的是萬一出了什麼事,隊伍之間容易相互辨認,劣處是敵人也能輕易發現他。說完,李淮衣就拿出了兩件輕甲,一件玄黑,一件銀白,一副任君挑選的模樣。

他根本沒猶豫,一手拎起了銀白的輕甲,披在身上。

李淮衣毫不意外地笑了笑,隨口提點了一句:“彆急。”

他看出李玄晏一時失手放跑了賀子衿,因而受到朝廷那邊的責難,眼下正迫不及待地想要證明自己,到了寧願看都不看那身深色甲的地步。但守衛軍的將領什麼也沒說,隻是將黑色甲胄放了回去。

副手拉著座下的馬,幾步走上前,恭敬道:“四皇子,前麵就是幽涿山了。”

這一隊二十餘人的兵馬,停在李玄晏身後,和他們年輕的將領一樣,無言地仰頭,充滿敬畏地看著麵前起起伏伏的黑色山脈。

“此地名為幽涿山,卻是幽山、涿山兩條山脈分岔前的地段,”李玄晏腦海中,回響起叔叔指著地圖對自己說話的聲音,“看起來不比北疆的山那般高,實則山深穀幽。其中七拐八繞,外來者稍不留神,就會迷失前路,命喪於此。如此這般,你想好了?”

他坐在馬背上,闔著丹鳳眸,感到初春的陽光照拂上身,萬般和煦。

“我想好了。”記憶裡的李玄晏,望著地圖輕聲回答。

“我想好了。”馬背上挺直了腰脊的李玄晏,在心中說。

“弟兄們,跟四哥來!”副手在他身後張羅。

一行二十餘人昨夜酣睡,現在體力正好,又多是守衛軍中的年輕漢子,這會正是精力充沛,整裝待發。李玄晏雖然比他們更年輕,卻憑著叔叔的威望,和自己秋狩時的勇名、平日在守衛軍的表現,足以服眾。再說此次清剿山匪,與以往不同,竟是從宮中直接報來的聖上手諭,一個個點名這二十餘人,要他們跟隨李玄晏前去幽涿山。人人都覺得這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個個興奮不已,連帶著化雪的寒冷空氣中,都浮動著醺醺然的暖意。

副手看了看晴朗的蒼穹,突然沒來由地有些擔憂,猶豫著開口問:“四皇子,咱們要不……在外頭觀望一下?”

李玄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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