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血奴(1 / 2)

穿書後踹掉夫君 遲英 5630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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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白纖細的藕臂上,遺留著細密的小孔痕跡。

重重疊疊,觸目驚心。

賀子衿扣住她的手腕,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眼眶中泛起血絲的紅,顫聲道:“血……血……”

秦昌誌兒時覺得天地不公,有虧於他。

其實他初生之際,雖然大剡與宿州的纏鬥剛剛進入白熱化,秦將軍卻年富力強,憑借累年的戰功,讓留在剡都的族人過上了悠遊的生活。因而秦昌誌的童年生活是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

一切在五歲那年戛然而止。

除夕前後,也是宿州人的冬日節。天狼騎與守衛軍,這時頗有默契地從邊境線上後撤,空留高高的戰旗。娘親收拾行裝,預備坐馬車去鎮北關與爹爹團聚,暫留他和兩歲的小妹,乖乖待在府內。

秦昌誌送過娘親,讀了會棋書,又舉著紅穗的撥浪鼓,嘩嘩地逗著小妹,她咯咯笑著,粉嘟嘟的臉頰實在喜人。他每樣事情都做了一會,卻實在覺得坐不住,兩腿在坐凳上一蕩,唉聲歎氣的,一手托住頰側。

乳娘見他著實心不在焉,關切地寬慰道:“小少爺,他們就快到了,就快了。”

秦昌誌原先被娘親教過,喜怒不能形於色,此時他的孩童心性被乳娘毫不費力地拆穿,心中就大有不悅,長袖一拂,道:“誰在等他們了!”小妹原先盯著撥浪鼓,這會呆呆地見他發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乳娘知道他耍性子,笑笑而揭過,接來撥浪鼓去哄小妹了。

混亂之中,都聽到一陣馬蹄聲疾馳而至,由遠及近,停在將軍府外。秦昌誌的眼睛立刻亮起來,急忙拋下乳娘,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乳娘也抱起小妹,跟在後麵。

午後的陽光灑落一連串耀眼的斑點,映在朱紅大門外的三匹高頭大馬上。三個身形挺拔的年輕人翻身下馬,將韁繩和鞭子遞給侍立在旁的家中小廝,興高采烈地呼吸著南方更溫暖的空氣。

最高的那個人見到秦昌誌沒命地跑來,笑著屈膝蹲下,張開雙臂將他攬入懷中,又忽然站起身,抱著他在半空轉了一圈。

秦昌誌連連驚叫:“三哥!三哥!”但覺微風拂起發絲,十分興奮。

一旁的大哥皺起眉頭:“三弟。”

三哥哼了一聲,撒手輕輕將秦昌誌放在地上,站在院子裡伸了個懶腰:“還是家裡舒服!”

秦昌誌被他這麼舉起來一晃,蒼白的小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粉紅,弓下腰去,猛地咳嗽起來。

二哥平日裡最心細,見到秦昌誌的樣子,一手關切地輕拍著他的背部,一邊責怪道:“三弟,小弟本就體弱,你還折騰他。”

秦昌誌麵色微白,急著幫三哥辯駁道:“才沒有,我覺著好得很!娘親應承過我,等過了生辰,就可以學武了!”

男孩瘦瘦的身板立在薄雪上,高仰著頭,伸出一手指向身前,昂然道:“到時候,咱們北疆見!”

那個時候,剡都有學識的男兒,想到北方莽莽的雪原和野狼似的敵軍,胸口總有一腔熱血湧動,恨不得當即躍馬立劍,殺到陣前。那是英雄的時代,那是沸騰的時代,那個時代,深深埋在秦昌誌心中。

因為他從未擁有過那個時代的投名狀。

十六歲的玄晏,快靴蹬在自己家庭院的瓦片上。夜風寒冷,薄雪覆蓋,足底冷不丁一滑,差點跌下牆頭。他急忙伸手扒住瓦片,咬咬牙,用力將自己提起。站穩以後,心中估摸著自己和柱國府院內的距離,見到底下是水池,其中奇石嶙峋,腳步不由得頓了頓,隨即看定身前,向上一躍。

憑借著挺拔的身形,他輕巧地踏在大槐樹的枝條上,壓得長枝危險地向下一墜。連連走快幾步,抱住粗壯的樹乾,默默低頭,目光找尋著樓閣中發出燈光的軒窗。

纖瘦的剪影隔著竹簾一動,燭光吹熄,十六歲的秦鑒瀾緩緩走到庭院中,斂起素淡的衣裙,斜身坐在池邊石頭上,獨自望著天際幾顆幽微的星子。背後窸窣作響,她愕然回過頭,卻見一身白衣飄飄踩下,麵容熟悉,正是玄晏。

他驀地見到那張臉,心中苦澀,開口問:“今天是我生辰,為何不來?”

沒有爹娘為他舉辦什麼生辰宴,自然也沒有請帖送到柱國府。但一年一度,秦鑒瀾會到玄晏家的庭院中坐坐,今年隻有一份係著紅綢的賀禮,送到台階上。

所以他大為不解,又怕她不肯相見,以至於出此下策,從槐樹上翻過牆。他本想看看她是不是已經歇息了,卻見到她嫋嫋婷婷地走到院中,麵容有說不清的愁色。

秦鑒瀾不答,眼睫一顫,低下目光。

玄晏怔了怔神,喉頭輕滾,問:“你爹想讓你嫁人?”

是了,他十六歲,她也十六歲,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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