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不展喜怒,頗有大家千金之姿。
自然不是他一個無名小子可以接近的。
他隻是想要一個答案,她親口說出的答案。
雪風黯月,當年那個蹲在槐樹下巧笑倩兮的小姑娘,終於彆過臉去,不肯看他,淡淡道:“夜深天寒,你還是……請回吧。”
身後默然兩秒,快靴翻走過去。玄晏正為自己的魯莽而臉熱,哪裡又能看清,她這時竟是麵如死灰,潸然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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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血……”他顫著唇,臉色鐵青。
秦鑒瀾定定地望著賀子衿,近在咫尺。
呼吸相拂,他掌心的滾燙就這樣用力印在她腕間,無處逃避。
賀子衿神誌不定地轉過眼,一雙桃花眸狂亂四望,她蒼白的臉猝不及防地撞入他視線,心中立即大慟。男人頓時泄了勁,頹然倒坐在床沿,雙手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血奴。”秦鑒瀾說。
她垂下纖細的手腕,語氣平靜無波。
短短二字,讓李玄晏緩緩抬起頭來。
丹鳳眸一寸寸掃過她比常人白皙許多的玉臂,又恍然落在她濃密的眼簾上,許久才怔怔地相問:“我……何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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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下人都沉在睡夢裡,秦經武親自舉著掃帚,走到庭院中掃開積雪。眼神一滯,驀地見到有人側身坐在清池邊,兩眼呆呆地望著冰麵,身形纖瘦,正是秦鑒瀾。
秦柱國緩緩走近,石頭上的人卻率先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立即驚躍下石頭。足底一軟,搖晃著險些站不穩,卻被從秦柱國身後走出來的人出手扶住,直起了身子。
她垂下眼簾,低聲道:“多謝大哥。”
秦昌誌衣衫單薄,腰間懸著長劍,一貫蒼白的臉上激出淡淡的粉紅色,手腕皮膚下血管清晰,蜿蜒如蛇。他迎著初升的朝日,昂然挺起胸膛,享受著大半年來又一次重生的快/感。生命的鮮活力量,令他從頭到腳止不住地欣喜戰栗著,幾乎忘了正事。
秦經武點點頭,喚道:“昌誌。”
秦昌誌氣沉丹田,抽出長劍,緩緩挑出劍花,正是最正宗的劍術起勢。爾後口中大喝,翻動手腕,以無與倫比的淩厲之姿刺向身前;接著回身挑劍,不斷閃躲,卻又尋機出劍,毫不退避;堪堪十數招,便與那虛空中的敵人相纏相鬥,不知比昨夜練的好出了多少個層級,看得秦經武不住點頭,眼中有讚賞意味。
最後一勢,他當下收起長劍,望著父親,喜道:“爹,這換血之術,果真大有裨益!”
秦鑒瀾侍立一旁,朱唇微顫,父兄二人誰也沒發現。
紮滿針眼的手臂,在長袖下不住抖動。
秦經武眯起眼睛警告:“你走出去,可千萬彆胡說。”
秦昌誌大喜而笑:“孩兒怎會胡說?爹從北疆求得這般巫術似的方子,剡人可是連聽也沒聽過,誰又能相信?”當即回過頭來,看向麵色蒼白的秦鑒瀾,慨然道:“妹子!等大哥以後去到北疆,給你提一串天狼騎的人頭回來!咱們血脈相連,縱使你大門不出,我殺了敵,也有你的功勞!”
秦經武聽到這話,黯然地搖了搖頭,粗聲粗氣地歎道:“晚啦!皇上既然讓我來做這柱國,又把自己親弟弟送到鎮北守衛軍,有你殺敵立功的機會,也難提拔你啦!”言畢也看向秦鑒瀾,不緊不慢地問:“鑒瀾,你怎麼樣?”
秦鑒瀾心中一驚,卻知道他並非關心她的身體。秦經武精儈多疑,又怎會不知,昨日是鄰家玄晏的生日。
卻因為秦昌誌的身體出了差池,毅然決然地拉上他們二人,臥房門掛上重鎖,閉了一天一夜。
如此問詢,大概是要試探一下,看她是否反抗。
秦鑒瀾卻正是因為昨夜的事情而憂愁,靈光一閃,想到玄晏苦澀的問話,就垂著頭細語道:“爹,女兒讀的書說,年歲到了……不出閣,亦是不孝。”
秦昌誌的目光掃了過來。
秦鑒瀾心裡一緊。
秦經武眼中閃爍著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