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途逃席,還是已經結束了?”
“已經散場了。”
說話間,他們已來到酒吧入口。
一想到自己來時和姚歆發表的“襯衫西褲論”,轉眼就要迎來一次男裝版本的實踐,紀雪城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和自然夜景下的街道不同,酒吧室內的昏暗夾雜著人為的暗昧光影,彌漫著欲說還休的濕潮,黏黏地貼在身體上,如拂不開的細塵。
台上已經開始樂隊表演,唱的是他們原創曲目,電子搖滾的鼓點很重,音樂像在地上生了根,發芽在耳朵裡。
姚歆正在給表演攝像,準備作為開業的宣傳影像投放到官方號。剛錄了十幾秒,忽然有人從身後拍了拍肩,大聲問:“你這兒有燙傷用的藥嗎?”
她聽出是紀雪城的聲音,連忙按了暫停,回頭正要問是誰燙著了,冷不丁卻見到紀雪城身後跟了一個陌生男人。
姚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愣反問:“你說什麼?”
不得已,紀雪城又重複了一遍:“我問,你這裡有沒有燙傷藥?”
“有有有……”
姚歆雖然精神上完全處於狀況外,但身體上反應很快,拉著紀雪城就到了後台,打開一扇小房間。
這是酒吧的儲物間,目前存了些裝修時遺留的雜物,此外就是一個大櫃子,藥箱正擺在裡頭。
“喏,這兒呢。”姚歆翻出一管藥膏,遞給紀雪城。
“謝了。”她接過。
姚歆抬眼打量晏泊,按捺不住好奇心,附在紀雪城耳邊問:“這位帥哥是誰?”
紀雪城低聲答:“有淵源。一兩句解釋不清楚,下次和你說。”
姚歆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麼,需不需要我這個電燈泡撤退?”
她說話的聲量不大不小,正好足以傳進晏泊的耳朵。
一痕微不可察的紅色慢慢浮現上來。
他尷尬地張了張嘴,推拒的話到了嘴邊。他甚至想著,乾脆還是立刻痛快走人算了,免得紀雪城玩得不開心。
“雖然你不是燈泡,但是確實需要你暫時撤退。”
紀雪城的話清清楚楚傳進在場兩人的耳朵裡。
如果此時熄滅照明,姚歆的灼灼目光一定足以代替日光燈,發出亮到刺眼的光芒。
她鄭重地拍了拍紀雪城的肩膀,猶如交付一項沉重的囑托:“保重。小姚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離開時,姚歆順便體貼地帶上了門。
晏泊覺得喉嚨莫名一陣乾燥,不安地看天又看地,就是沒好意思直視紀雪城。
畢竟她今晚穿得是真清涼。
紀雪城倒是十分自然,拿著燙傷膏就要給晏泊上藥。晏泊彆彆扭扭地想自己來,反而被她直接扣住了手腕。
“彆動。”她說。
晏泊不敢動了。
紀雪城上藥的手法挺粗糙,有些地方沒抹勻。晏泊乾眼看著,惦記著她一句“彆動”,老老實實地等。
“剛才那個,就是我朋友,”紀雪城不保質但保量地給他塗完藥,邊擰蓋子邊說,“她是酒吧老板娘,今晚剛開業,喊我來玩。”
晏泊:“嗯,你剛才說過了。”
紀雪城皺了皺眉:“我說過?”
酒勁這會兒才開始上頭,明明才是幾分鐘前的事,卻像閃爍的霓虹,亂七八糟地眩暈著大腦。
她揉揉太陽穴,後知後覺:“好像是說過。”
晏泊憂心忡忡地問:“你是不是喝醉了?”
紀雪城卻搖頭:“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