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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紀雪城。
他今天下午有節市級公開課,緊接著和彆學校的老師開討論會。會後有人提議聚餐,一吃就吃到了快九點。
雖然沒喝酒,但是他的腦子莫名有些暈乎,打算出來街邊走走再開車回家。
萬萬想不到,紀雪城也在這裡。
更想不到,自己恰好撞見她在抽煙。
——他根本不知道紀雪城有這個麼愛好。
腳步牽引著他來到紀雪城麵前,可是晏泊完全沒想好該如何開口。
他直覺自己沒資格質問什麼。
兩人都有些茫然和尷尬,無意中形成一種默契的沉默,更被夜色渲染、放大。
香煙的的紅光一閃一閃,幾乎就要燃儘了。
一截長長的煙灰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掉在紀雪城的手臂上,晏泊想也不想,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
紀雪城來不及阻止,就聽對方齒間溢出一聲:“嘶——”
果然被燙著了。
“沒事吧?”她趕緊在旁邊的垃圾箱上掐滅了煙頭,把晏泊手掌心的煙灰撣開。
皮膚上已經有一小塊通紅的痕跡。
紀雪城心情複雜:“你怎麼伸手去接呢?”
不知道燙啊。
“我要是不接,燙到的就是你了。”
他說得理所當然,仿佛絲毫不覺得是件了不得的事。
紀雪城心裡五味雜陳。
托著晏泊的手,她借路燈的光,仔細查看皮膚上的痕跡。
晏泊掌心的紋路深,脈絡亦清晰。曾有同學給他看手相,半真半假地說:“你這個掌紋,彆的都不說,姻緣肯定美滿。”
那會兒晏泊還在讀高中,哪裡是信這個的年紀,完全嗤之以鼻。
後來回想起來,其實是個很好的祈願。
“看起來倒還不算太嚴重,”紀雪城低著頭說,“不過總是要處理下。”
附近沒有藥店,她琢磨著姚歆那裡也許會配些常用的藥品,便對晏泊說:“我帶你去我朋友的酒吧,看看裡麵有沒有能應急的藥。”
她放下晏泊的手。
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膚輕輕地彼此摩擦,晏泊有一瞬間的恍惚。
身體傳來的記憶告訴他,此刻最順理成章的動作是順勢牽住紀雪城的手,正如之前的很多次。
但是那股陌生的煙味卻在提醒:他們之間,真的錯過了很多。
他甚至對她的新習慣一無所知。
“……你今晚是來朋友酒吧玩的?”他問。
“嗯。剛開業,來捧場。”紀雪城頭也沒回地答。
晏泊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目光無意間落在她肩頭。
開衫外套被紀雪城拎在手上,上身隻著藕色短吊帶。大片光潔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肩膀處的肩帶很細,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抖動,憑空生出一種旖旎。
眼神像觸了電,晏泊立時移開視線。
“你怎麼會來這兒?”紀雪城問他。
“老師聚餐,剛好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