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進廢退嘛,我說的是現在。”
電梯門開啟,紀雪城先晏泊一步走了出去。
“可我覺得,話不能這樣說,”晏泊篤定地反駁,“總不能我一邊說著喜歡你,一邊什麼事都不為你分擔吧?那還叫喜歡嗎。”
他說話時,紀雪城正要抬手輸指紋,聞言卻放下了手。
“坦白地告訴你,我也有懶惰的一麵,也很享受你幫我分擔,”借著門前亮堂堂的感應燈,她盯住晏泊生得出挑的眉眼,“但我擔心這是一個陷阱。”
晏泊一頭霧水:“什麼陷阱?”
“就是那種……”她極力搜索合適的形容詞,“表麵上是我拿捏你,實際上是你拿捏我的陷阱。”
她的表述實在抽象,晏泊費了好一會兒才理解其意,開朗笑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擔心?我,早就完完全全砸你手裡了,甩賣都沒人要,你說咱倆誰拿捏誰?”
他扣住紀雪城的手,“再說,我等了多久、輾轉反側了多少個晚上,好不容易才盼到今天。如果你說這就是對你的拿捏,那我可真要冤死了。”
紀雪城輕嗤,笑意卻藏不住,從眉梢蔓延到唇角,漾著含蓄的得意。
她鮮少流露這樣生動鮮活的神態,帶著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親近意味:“話倒是說得一套一套的。”
晏泊聽得心底軟脹,頭腦一熱,低頭就想索吻。
紀雪城推拒:“還沒進家門呢……”
他卻搶先一步按上指紋識彆,門鎖應聲而開的同時,細密又熾熱的吻落在了兩人唇間。
反手關門。
肩上包包被丟在一邊的時候,晏泊不小心磕到紀雪城的牙齒。他發出一聲輕微吃痛的悶哼,卻意外地讓紀雪城的神經感到興奮。
察覺到對方忽然變得熱烈的反應,晏泊碾著她的唇,含含糊糊道:“紀雪城,你是不是施虐狂?”
她沒反駁:“是啊,你怕了嗎?”
“……不怕,”晏泊沉迷於唇齒,揉著她後腦勺的頭發,“我喜歡,喜歡得要命。”
不知是誰的呼吸先亂了節奏。
試探、觸碰、癡纏。
門口到臥室的一路,丟滿了衣服,從厚重到輕薄,交疊淩亂。
最終點截止在緊閉的臥室門前,掉了一枚撕開封口的膠乳製品包裝。
*
十二月七日,紀雪城訂好了出發丹江的高鐵票,各自收拾行李,預備一天以後啟程。
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出發前,她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辦。
從公司門口的地鐵站開始,到達市精神衛生中心,總共六站的距離。
紀雪城從地鐵站出來,步行幾十米,終於看見醫院的大門。
廣為流傳的都市傳說裡,精神病院從來都是重災區。
莫名的驚悚靈異,似乎總偏愛此地,野蠻生長得格外迅速。
甚至演化成了一種特殊符號。
而在這個陽光稀薄的下午,紀雪城走入醫院的花園,卻並未感到半點的陰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