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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個夜,紀雪城和晏泊心甘情願地熬到淩晨三點才睡。
最後一次從浴室出來,紀雪城困累交加,話也不太想說,重重往床上倒去。晏泊遲她一步,等到他收拾完殘局準備上床睡覺時,卻見紀雪城舒展腿腳,霸道地占據了床位的一大半位置。
從未見過她這等睡姿,晏泊憋不住笑,知道她確實累了,乾脆直接上手,將人抱起來放正了位置。
他在紀雪城身邊躺下。
儘管已經把動作放到最輕,但她畢竟沒睡熟,很快就驚醒過來。
“彆鬨……”她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地說,“再不睡覺,心臟受不了了……”
“放心,不鬨。”晏泊在她的眉間落下輕輕的一記吻,“好好休息吧,明天不早起。”
紀雪城這會兒的睡顏倒是非常安靜平和,枕著晏泊的一邊手臂,沒多久就重新墜進夢鄉。
晏泊有一下沒一下地纏玩她的頭發,驀地想起剛才在衛生間裡照鏡子,肩膀和鎖骨處赫然幾圈清晰分明的牙印。
紀雪城的這點癖好,實在讓他消受得艱難。
她的咬是真咬,尖利牙齒帶來的觸感,總讓他以為自己的皮膚即將被刺穿。
這種時候,紀雪城偶爾還會抬眼看他,眼神裡隻傳遞一種信號——
獵食者掌控了她的獵物。
疼痛是自然的。
晏泊扛不住,連連向她求饒:“輕點……真要破皮了。”
紀雪城單手撐著他的胸口,慢慢直起上半身,眼簾微垂看著他。
“這就受不了?”她帶著勝利者似的笑,“剛才不是很威風嗎?”
她在哪裡都睚眥必報,情事上更不例外。晏泊有時憋著壞水想嘗試點不一樣的,結果卻往往在紀雪城毫不退讓的回敬下,演變成兩人都狼狽的混戰。
元旦假期,兩人哪都沒去,窩在屋子裡享受冬日陽光。
晏泊沒告訴紀雪城,他推了好幾場舊友的社交,才換來這幾日耳鬢廝磨的溫存。在他幾個朋友的眼裡,他已經是十惡不赦的重色輕友之徒,自打談了戀愛,約他出門簡直比登天還難。
但無論再如何分秒珍惜,悠閒的假期還是轉瞬即逝,節後的複工更加兵荒馬亂。節前堆積未完成的工作,終於到了必須清空的時候,間隔三天假日,春節又遙遙在望,人心難免浮動。
一大早,部門就召開晨會。林淑容撐著精神主持,催促各個小組的工作進度,尤其是月末的專家交流會,事關新產品的推介造勢,是重中之重。
日程本上,一個日期被紀雪城特意用紅筆標注出來,那是徐楷明暫定的回國日期。
不知是不是天意,竟然恰好和她的生日重合。
孫教授的醫療團隊,已在年底啟程剛果。雖然此次合作不成,但紀雪城還是和林淑容提過建議,不妨以嘉泰的名義捐贈一批藥品器械給其團隊,既是順水推舟的一份情誼,也可算作另一種宣傳。
林淑容欣然應允,表示會將此提議上報,同時提醒她及時跟進徐楷明的動向,切莫再出差錯。
從林淑容的辦公室出來,紀雪城撞見從茶水間出來的於可心。
“林姐又找你啊?”於可心端著咖啡,還沒從假期模式調整回來,說話也帶著一種懶倦味道,“剛才會上都說了好半天了。”
紀雪城無奈道:“誰叫我負責的環節出了岔子呢。”
“嗐,這又不能怪你,”於可心不以為然,“是彆人臨時爽約,我們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理是這個理,然而畢竟工作隻看結果,誤事就是誤事,不說彆人,紀雪城自己就暗自後悔沒有早點準備備選方案,否則也不至於這幾日的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