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宮變後四年裡,他從身心乾淨,變得陰狠毒辣。
為了拿到兵權,他於南彌故意延誤救援關萬洲的時機,致東桓諸多兵將亡身於外,魂不歸鄉。
齊王來蜀中接靈,他對著齊王阿諛奉承,談笑風聲,還能對著關萬洲的靈柩,哭得聲情並茂。
班師回朝後,他於皇帝麵前違心表忠,像隻狗一樣任皇帝打罵責罰。再過幾日,他還會出任殺戮忠臣良將的樞密院院使。
他不僅臟,還會臭不可聞……
唐卿月對他一眼未看,收回被捏得發紅的手,並於裙子上將手背擦了兩擦。
隨後,她泰然自若地架好雙拐,“篤篤”挪動到自己入住的院門前,輕輕推開了門。
闔上院門那一霎,身後忽有疾風襲來,將她重重裹入。
於楚原一聲“郎君”的驚呼聲裡,蕭玉川“砰”一聲闔上院門,猛地從背後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越過茶花怒放的小院,徑直往屋內走。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快到唐卿月沒能回神,腋下雙杖“當當”兩聲墜落。
待回過神,她震怒了眉眼,心中除了憤怒,還有驚慌失措。
她知曉蕭玉川身姿高大頎挑,卻從不知他有多大力氣,眼下他一隻手將她身子抱得死死,撈於她雙腿的手更是緊若鐵箍,令她掙不脫分毫。
往昔,蕭玉川連她的手都不敢牽碰,今日卻敢如此無禮,不由分說將抱起她就走。
她於震怒中在他懷中掙紮,用空著的手拚命拍打他的胸,打他的頭,打他的臉。
“放肆,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
蕭玉川不避不閃,任她雨點般的巴掌,炸響於自己臉上,肩頭,胸口。
他是臟了!可誰都能說他臟,唯她不能……更不能眼中無他。
去了南彌後,他無數回死裡逃生。
他跌落戰馬,從馬腹下逃生;被淬過毒汁的刀箭所傷,從劇毒浸體的瀕死裡逃生;從南彌世子木諾鳳迦手底逃生……
他不想死,不敢死!
他拚著這條命掙下軍功,為的就是凱旋歸來,以軍功換她自由。
便沒能以軍功換她自由,他也有的時間,有的是機會和手段,助她自由。
是以,他何忍,她以那般陌生的目光看他,看得他通體冰涼?何忍聽她斥罵他臟,聽得他神魂俱傷?
“砰”地一聲,他一腳踹開屋門,將掙紮和怒罵的唐卿月抱進屋子,後踢一腳,將門踢上。
抱著掙紮不休的唐卿月,他大步走到窗前,將她放坐於蒙了錦布的圓凳。
他雙手撐於圓凳後的牆壁,用雙臂將她環固於懷中,頹然跪倒在她身前:“若我說,一切皆非我願,亦非我謀,公主可會信我?”
唐卿月喘著粗氣,停止了掙紮。
一待看清他滿蓄悲傷的臉和眼睛,她驀地閉上雙眼,狠心不看。
“我哪裡還是什麼公主?籠中囚而已。現大局已定、事實已成,信與不信還有何好說?將軍何必將我這殘廢之人的態度,放在心上?”
蕭玉川收回一隻手,撫上她的臉,痛絕道:“我寧願你恨我,也不要你無視我。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四年了,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唐卿月將臉扭至一邊,闔目不啟,澀聲:“我都這般不堪了,哪還有資格恨誰?將軍文武兼備,若果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