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有點奇怪,竟然跟西熙先生送給他的一模一樣。
白衣人又開口了,他一邊說,一邊好像在記錄著什麼:“上午八點十分,a111號進食十分鐘後,無異常。”
a111號,大概就是自己現在的“名字”吧?
至於他的身份,可能是實驗品?
實際上,在提出他自願成為“深潛者”時,雲椋的內心其實並不像他表現得那麼平靜。
那麼多年來的自我認知一朝顛覆,誰又能真正的心無波瀾呢?
就在不久前,他才知道他並不是自己以為的妖怪,而是一個光塔精神體,一個異種。
仔細回想,這件事並不是全無端倪。
會對異種產生作用的固齡劑,隻會影響光塔的活躍劑,都在他身上生效過。追溯到更早以前,他無法長大的身體,無法變成人形,被族人排斥說是異類……
還有血液。
從小到大,在雲椋的記憶裡,他好像不曾受過傷,也沒有流過血。
叔叔將他保護得相當好,也不讓他做危險的事——或許他早就知道什麼。
一旦流血,雲椋肯定會懷疑自己的身份的。即使他再不諳世事,也知道即使是妖怪,血液也是鮮紅的啊。
唉——
小熊貓在心裡長長地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藺哥情況危急,他或許還處在迷茫之中,但是當時情況緊急,他也來不及想太多。進入藺哥的精神域後,他才有餘裕思考自己的身世。
不過,現在的場景,到底是藺哥的記憶?還是他的妄想呢?
他跟藺哥之前並不認識吧?現在對方又在哪裡呢?
以他現在的身軀,都無法自如地行走,該如何尋找對方呢?
無數的問題充斥在他的腦海中,小動物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有倦意沉沉襲來——吃飽了就想睡覺,這可是幼崽的天性啊。
小熊貓抗爭不過,沉沉地闔上眼睛。
睡夢中,他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好像有什麼冷冰冰的東西,碰了一下他的手腳。
雲椋睜開眼睛,看見他的“搖籃”旁正站著一個人。
那人戴著白色口罩,遮住了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藍色眼睛和墨色的頭發。
“醒了?”那人挑了挑眉,動作極輕地將布球撥到一旁,將一個極小的,隻有他手指長的奶瓶放進小動物的懷裡。
雲椋本能地手腳並用抱住奶瓶,裡麵盛的不知道是哪種動物的乳汁,溫度恰好,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燙,正從頂端的小孔裡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雲椋看了那人一眼:所以,這人是他的“飼養員”嗎?
雲椋輕輕叫了一聲,發出熊貓幼崽特有的“吱吱”聲……聽起來更像小老鼠了。
那人卻好像很高興似的,眼睛裡都染上了笑意:“怎麼不吃?之前每次喂你,你都迫不及待地抱住奶瓶……今天怎麼轉了性了?”
他的語氣特彆親昵,好像真的在跟小動物對話,並不在乎聽他說話的是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幼崽”,也無法給他回應。
這人好像脾氣不錯?
雲椋這麼想著,手腳並用地抱住奶瓶,用力吮吸起來,溫熱的液體流入腹中——他必須要快點長大,否則以他現在的狀態,連走路都不會,該怎麼去找藺哥精神域中的薄弱點啊?
來人一直含笑注視著他的動作,不時幫忙調整奶瓶的位置,讓幼崽吸奶更輕鬆一些。整個人的氣質十分溫和。
不過很快,雲椋便收回了這一看法。
因為沒多久,他的通訊器便收到了一條消息:“大人,今天在508手術室,對a112、a113兩兄弟的改造手術……再次失敗了。”
下一刻,仿佛變臉一般,那人的臉瞬間由晴轉陰,神情頗為厭倦。
他說道:“第二次了……我不認為區區一個基因改造手術,可以難住我手下最精英的研究員。”
他的聲音很輕,也並無怒意,卻讓通話人冷汗淋漓:“對,是……是他們不好,讓您失望了。”
“都說事不過三……”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動作輕柔地幫麵前的幼崽調整姿勢,防止它嗆到。
通話人屏息等待他的下一句話,然後他聽到——“可是我是不會給他們第三次機會的,你懂了嗎?”
“……是,我明白了。”
結束了通話,轉向雲椋時,那人的神情再次變得無比溫和,他看向愣住的小熊貓,微微一笑:“怎麼了?被我嚇到了?”
雲椋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畢竟他現在是一隻隻會“吱吱”叫的幼崽。
那人也隻是調侃一句,沒想從幼崽那裡得到答案,他拿走空的奶瓶,擦拭乾淨幼崽嘴角溢出的奶液,又拿起布球,晃動鈴鐺來吸引小動物的注意力。
看他一係列的動作,真像是一個愛護小動物的合格“飼養員”,但雲椋可沒有忘記,他在說“不會給第三次機會”時身上危險的氣息。
雲椋直覺,他口中的“精英研究員”可能下場……不會很好。
作為旁聽者,他又對通話中的“兩兄弟”莫名有些在意,藺哥會是其中一個嗎?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有點晚,明天會多更一點:3∠
阿椋現在好像在玩大型全息解謎遊戲。
以及小天使們都知道這個“飼養員”是誰吧?應該不會有人誤會吧?他對阿椋就是“父子情”[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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