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沈怡這樣一歇歇了一個多時辰的,確實有些不正常。
邊靜玉忙問:“一直睡著?叫不醒嗎?可還有彆的什麼症狀?”
“彆的症狀倒是沒有了……”阿墨搖著頭說,“但那護身符畢竟是毀了,小的實在難以安心。”
邊靜玉抬頭看了看天色。他若是現在立刻動身去寺裡求護身符,隻怕今天就回不來了,得在寺裡歇上一天。因為,到了寺廟以後,護身符不是即刻能拿到手的,既然是“求”符,那麼自然有一個求的過程,要十分虔誠地把一套儀式做下來,這事才算是成了。這套儀式挺費時間的。邊靜玉現在趕去,當天肯定回不來,最早也要等到第二天了。因為在落了夜以後,城門會關上,輕易不會給路人開門。
邊靜玉便打算先去沈家一趟,對阿墨說:“快走,我先跟著你回去,先看看你家主子。”若沈怡現在情況不好,他能及時給沈怡請來太醫。若沈怡真的不妥,那麼他待在沈怡跟前念幾聲佛也是好的。
邊靜玉忙帶著寶來、金來、阿墨坐上車,叫車夫朝沈宅趕去。
忽然,邊靜玉想到了什麼,又問:“阿墨,那潑水的人找到了沒有?”
阿墨苦著臉說:“當時,那水剛潑下來,我就直接衝上樓去找人了,結果就是沒找到潑水的人。那是一家客棧。我記著水是從哪個窗戶裡潑下來的,結果上去時,掌櫃卻說這幾日生意不大好,屋子都沒有住滿人,那間屋子正好空著。我還進去瞧了瞧,屋子裡整整齊齊的,確實不像是住了人的樣子。”
“莫不是你記錯了?”邊靜玉問。
“不可能!我瞧得清清楚楚。我家公子被潑水時,我立刻就抬頭看了,分明看到有個人提著一個大花瓶從二樓的第三個窗子那裡探出半個身子來。哦,估計那水就是裝在花瓶裡的吧。”阿墨氣憤地說。
“是不是客棧的小二打掃衛生,等乾完了活,圖方便就把一桶水潑到外麵去了?”邊靜玉又問。
阿墨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但那掌櫃的打死不認,難道還死咬著叫他賠錢麼?嗬,其實誰稀罕他們的這幾個錢,好好一張護身符被毀掉了,這事該怎麼說?”若是他少爺不好了,他就去找他們拚命!
邊靜玉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
他覺得沈怡遇到的這個事情,說是意外,其實是說得通的。但邊靜玉不相信沈怡真的這麼倒黴。他覺得還是有人在背後動手腳的可能性更大。那麼,到底是誰在針對沈怡呢?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邊靜玉吩咐寶來金來說:“你們去那地看一看,找些人套套話。阿墨,你說的那家客棧叫什麼名字?”
阿墨說:“是久安客棧。”
寶來、金來領命,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馬車裡隻剩下了邊靜玉和阿墨兩個人。阿墨隱隱意識到了什麼,臉上後知後覺地露出了驚慌的表情,他猶豫了好半天,小心翼翼地問:“邊公子,您的意思……難道這是有人想要害了我家主子嗎?”
邊靜玉搖了搖頭,說:“也許是我多想了。”
阿墨真的要急哭了,說:“我家主子多好的人啊……怎麼會有人要害他?他們怎麼能這麼壞?”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邊靜玉說。
若真有人藏在幕後想要對沈家不利,這要麼是因為沈家無意間結了私仇,要麼是因為這些人對付沈家後能得到某種好處。但如果動手的人真將沈家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那麼他們的手段不會這麼平和。就那沈怡這次的遭遇來說吧,如果真的想要弄死沈怡,完全可以找個亡命之徒,讓他瞧準了朝著沈怡的腦袋上砸花盆,那沈怡肯定當場就死了。但是,他們沒有,他們隻是選擇了往沈怡身上潑水。
護身符這種東西,總給人一種信則靈不信則不靈的感覺。
邊靜玉當初去求護身符時,他未必信這東西真能讓沈怡轉危為安,隻是一種祝福罷了。這祝福倒是真的。待沈怡真的轉危為安了,再加上有張太醫的話,沈家和邊家人才開始重視這護身符的作用。
對於沒有親眼見證過沈怡醒來的那一幕的外人來說,他們對於護身符的作用肯定是將信將疑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卻選擇對護身符動手……若他們真是沈家的敵人,這是不是有點過於兒戲了?
邊靜玉對寶來、金來的辦事能力很有信心,現在就盼著他們兄弟能找到一些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