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靜玉也是被魯家舅舅護著的那個“短”。
沈怡是真怕自己提出的這個鹽田曬鹽的方法會讓魯家舅舅虧錢啊!邊靜玉卻越來越冷靜,安慰沈怡說:“我舅舅很有眼光的。他若是覺得不可行,自然不會去做。我們隻是給他提供一個思路而已。”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邊靜玉打算回到京城後當麵和舅舅說一說曬鹽的事。
有了不能讓魯家舅舅虧錢的壓力,沈怡的研究動力更足了,就連睡夢裡都是一塊一塊整整齊齊的鹽田。沈怡覺得這是個好兆頭,卻不知道從高空俯瞰鹽田的畫麵也是他曾經得到是垃圾信息之一。除了鹽田,睡夢裡還有鼻尖上染著黑灰的靜玉弟弟。沈怡用手一蹭,邊靜玉鼻尖上的黑灰就被蹭掉了。
沈怡醒來時,想到邊靜玉捂著鼻子看著自己的畫麵,胸腔裡的滿足感都要溢出來了。
快到南婪時,沈怡又有了一個新點子。自從他弄了“餓否”,家中的院子就搭了棚子做了廚房。沈怡雖不管廚房的事,但從院子裡經過時,偶爾會檢查下廚房裡的衛生有沒有達到他說的標準等。他曾見過廚娘們做豆腐,豆子磨成漿擱大鍋裡煮,加入鹵水後,豆漿就凝成塊狀了。沈怡因此有了靈感。
“如果真造了鹽田,隻看天氣行事的話,這效率就太低了。”沈怡興致勃勃地說,“我們能不能找到一樣東西,這東西本身不貴且很容易得到,就像是鹵水一樣,加到鹽田中就能夠增加出鹽的效率。”
雖說做豆腐和曬鹽是兩碼事,但不得不說,沈怡這個新的研究課題選得不錯。
兩位少爺這一路上都忙著搞研究,路途就不顯得遙遠了。待下了船,他們又坐馬車疾行了兩日,顛得心肝脾胃腎都要從嘴巴裡吐出來了,才終於到了姚縣令治下的桐恩縣。此地風俗和京城不同,邊靜玉和沈怡的衣著和街上來來去去的行人不一樣。邊靜玉忍不住打量行人,行人也忍不住打量他們。
桐恩縣以前不常有外地人來,但自從姚縣令領著老百姓和萬金商行有了合作,縣裡的老百姓們對於外人的防備心就下降了很多。那些打量邊靜玉和沈怡的目光中,好奇的目光占了多數,並無惡意。
沈怡以前來過一回,直接領著邊靜玉去了縣衙。
“我上次來時,這裡隻有一排小破房子,沒想到現在建得這麼好了。”也許是因為馬上就能見到親人了,沈怡腳下生風、走得飛快,“這裡是我爹和我大哥給他們講課的地方,我爹現在肯定在裡頭!”
南婪和京城相距遙遠,沈怡不能確定自己到達的具體日期,就沒讓父親和大哥去接他。
邊靜玉忽然有些緊張。
兩人朝著那排房子走過去,漸漸就能聽到讀書的聲音了。這學舍起初是姚縣令咬牙建的,當時並沒有多少學生來。後來當地人靠著藥材生意慢慢過上比以前好的日子了,他們對姚縣令越發信服,這才搶著把家裡的孩子送到了學舍裡來。有些人心裡有成算,不光把孩子送來了,自己也厚臉皮來了。
所以,學舍裡有孩子也有大人。
沈思負責給孩子啟蒙,沈德源就負責給大人講課、教他們說官話等等。
學舍外頭的陰影處蹲著一個老頭子,見沈怡和邊靜玉遠遠走來,這老頭隻覺得沈怡非常眼熟。待沈怡走近,老頭兒忽然扯著嗓子衝屋子裡喊:“沈先生,你小兒子來了!你在京城裡的小兒子來了!”
屋子裡的讀書聲靜了一下,很快從裡麵走出了一個中年人。
沈德源穿著當地服飾。邊靜玉的眼淚瞬間落下來了。他不想哭的,但眼淚就是忍不住。沈家人吃了那麼多苦,邊靜玉時常擔心沈德源在外過得不好,現在親眼見到他精神奕奕的樣子,終於放心了。
老頭兒摸了摸腦袋,他莫不是記錯了,難道那個流眼淚的才是沈先生的兒子?
邊靜玉很敬重沈德源。這種敬重在平時不顯露,卻一直深埋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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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小迷弟不為人知的心理:感謝高祖父當年娶了我高祖母,感謝祖父當年娶了我祖母,感謝他們最終生出了我爹,感謝我爹當年對沈伯父施了援手讓我能夠認識沈伯父。總之,感謝我十八輩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