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老友能教出第一個出自南婪的進士,怕是在史書中也能被記上一筆吧?
邊靜玉和沈怡對南婪的一切都很好奇。大概是因為總有像姚縣令和沈德源這樣的人,這片土地上有著濃濃的生機。邊靜玉靈感爆發,接連作了好些文章。在拿給沈德源求指點前,他先拿給沈怡看。
沈怡低頭看文章時,邊靜玉就在一旁看他。
“怡娘……”邊靜玉喚著沈怡的小名。他這兩日叫這小名叫上癮了。
自從聽到沈德源和沈思都喚沈怡為“怡娘”後,邊靜玉有心要打趣沈怡,也開始學著這麼叫了。他之前喊了幾次,都是當著沈德源的麵喊的,沈怡不好在父兄麵前辯駁什麼,也就認下了。但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沈怡無奈地說:“我十六歲的劫難早已經過去了,這小名就該作廢了。你還要這麼叫!”
“怡娘這小名多好啊!我偏要這麼叫!”邊靜玉笑著說。
談戀愛是變幼稚的開始,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少年,在還沒有經曆世間足夠的險惡就已經遇到了一份美好的感情,就更幼稚了。邊靜玉那穩重的人設在沈怡麵前已經崩得連他母親魯氏都不認識了。
“你真不改口?”沈怡問。
“怡娘,怡娘,怡娘!”邊靜玉一連叫了三聲。
沈怡搖搖頭說:“那隨你吧,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頓了頓,沈怡又說:“真是拿你沒辦法啊,玉娘。”
邊靜玉:“……”
沈怡的小名是被他家人從小叫到大的,所以雖然小名有些羞恥,沈怡卻早已經聽習慣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但是,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叫過邊靜玉為玉娘啊!邊靜玉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玉娘,玉娘,玉娘。”沈怡也一連叫了三聲。
邊靜玉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喊沈怡怡娘時隻覺得有趣,換到自己身上時就覺得非常奇怪。於是,他不得不和沈怡達成了共識。他以後都不許叫沈怡的小名“怡娘”,沈怡也不許給他起外號“玉娘”。
如若再犯,對方可以保留生氣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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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的南婪很熱,提了井水放在太陽底下曬一會兒,井水的溫度就高了,可以用來衝涼。
沈怡曬了兩桶井水,打算在太陽落山前洗個澡。因為有過一次被當做惡鬼附身的經曆,沈怡很努力地改掉了洗澡時哼歌的習慣。不過,今日有一段特彆洗腦的魔性的旋律一直在他腦海中循環。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他不是很清楚原本的歌詞,就臨時自己改了些。
“啊這個人是玉娘,
啊這個人是玉娘,
這個人給了我歡樂,
喊我作怡娘。
啊不管我走多遠,
無論我在乾啥,
到什麼時候也離不開美玉娘。”
哼完一遍,再來一遍,沈怡徹底沉迷於這段旋律了。洗完澡,他慣性地哼著歌。在井邊洗衣服,他繼續慣性地哼著歌。晾衣服時,他仍慣性地哼著歌。回屋時,他哼著這段歌路過了邊靜玉的房間。
屋內,邊靜玉羞恥度爆表。他默默地捂住了漸漸紅起來的臉。
“算了,原、原諒他好了。”美玉郎君小聲地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