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春妹這才滿意了。
遙遠的京城中,沈家人都回了老宅過年。吃年夜飯前,毛安妮拎著沈怡去洗手。洗完了,沈怡拿出香香擦手。沈承平看不慣沈怡這娘兮兮的樣子,說:“你媽都沒有你講究!洗完了手還要擦香香?”
沈怡給了沈承平一個“你還是太年輕”的眼神,故作天真地說:“都說男為悅己者容。我是有媳婦兒的人,我樂意給自己擦香香,香噴噴的最惹人喜歡了!大伯你不擦香香,所以伯娘都喜歡親我,不喜歡親你!”就算他日後能長成一米八的漢子,這會兒才剛到六歲,六歲的小孩可不就是香香軟軟的嘛!
嗬嗬,今天的沈先生和小沈先生也在互相傷害呢!
邊家今年算是過了一個肥年,所以年夜飯做得非常豐盛。久不露麵的蔣旺男終於也坐上了餐桌吃飯,隻見她臉色蒼白,偶爾會和四鳳說話,但基本上無視了六鳳的存在。四鳳卻不想理蔣旺男,隻顧往六鳳碗裡夾菜。吃完了年夜飯,孩子們就可以把新衣服換上了,姑娘們都很喜歡賀桂花做的衣服。
這兒的風俗是大年初一不給活人拜年,而要給死人上墳。早些年要破迷信,大家都不敢光明正大地上墳,隻能用去山上遊玩當借口。這幾年不像往年那麼鬨騰了,因此去上墳的人又重新多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由邊老悶領頭去了山上,主要是給邊老悶的父母上墳,除此以外還要祭拜邊老悶的爺爺奶奶等等,邊靜玉等小輩都沒有見過這些祖宗,但還是恭恭敬敬地朝墓碑拜了拜。除了長輩,還有一座沒有墓碑的小墳包,毛春妹等長輩隻幫墳包除了草,但不會拜,卻讓邊靜玉幾個拜了。邊靜玉以前不知道這裡頭葬著誰,今年一下子就明白了,裡麵應該葬著那個沒出滿月就死了的小叔。
毛春妹坐在墳包前,朝六鳳招了招手,說:“給你小叔磕個頭。”
山上的路不好走,邊愛國一直把邊靜玉抱在懷裡,聞言本來想把大寶放下,結果毛春妹卻對他擺了擺手,沒讓其他孩子磕頭,隻點了六鳳的名字。六鳳麻溜地跪下,很實誠地對著墳包磕了個響頭。
毛春妹讓六鳳爬起來,幫六鳳拍了拍膝蓋上的土,嘟囔著說:“你這孩子傻,讓你磕個頭,還把額頭都磕紅了。”如果隻做個磕頭的樣子,不磕響頭,額頭是不會紅的。磕響頭就得用力,用力就會疼。
六鳳敏銳地察覺到毛春妹並沒有生氣,反而心情挺好的,於是對著毛春妹笑了一下。毛春妹愣了下,抿了抿嘴唇,摸了摸六鳳的頭,說:“說你傻你還笑,看來是真傻了。以後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六鳳脆生生地說:“不怕!大寶以後能開飛機開坦克,有壞人上門了,就讓大寶把大炮擺出來!”
在場的人都被逗笑了。聽到六鳳這話,邊愛國湊到賀桂花耳邊小聲地說:“哪有大炮?充其量就是一個小彈弓,還是沒有子彈的小彈弓。”他的聲音壓得再低,被他抱在懷裡的邊靜玉也是能聽得見的。
賀桂花在邊愛國的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老不正經的!竟然調侃自己兒子!”
邊愛國疼得齜牙咧嘴。
明明已經聽懂了大人的葷話但卻要裝懵懂的邊靜玉在心裡給賀桂花鼓著掌。好樣的,再擰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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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邊靜玉做夢了,夢見三歲的沈怡洗完澡後光著身子坐在床上。那是真正的三歲的沈怡,懵懵懂懂的很是天真,隻見他垂著腦袋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小鳥鳥。邊靜玉好奇地問:“你在做什麼?”
“小彈弓終極進化,巨型加龍炮!”小沈怡做了個變身的動作。
“……”
邊靜玉又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