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本事?你到底有什麼想說的話?”
竇平彰終於鬆了手,冷笑道:“姨娘做了這等下賤之事,你知曉我有多恨不能不是她所生麼?你又不是爹的骨血,還回來做什麼?如此羞於見人的身世,我若是你,早就一頭撞死,哪還有臉待在這?我奉勸你自個兒認清些,拿了幾間鋪麵早早離開,免得遭人羞辱。”
這塊一直是她的痛楚,午夜夢回不知多少次,她都夢見自己被家裡趕出來,無依無靠地流落街頭。竇姀咬住牙,想哭,卻不得不忍住,頗是硬氣道:“留我下來的是主君和大娘子,大爺您若覺得處置不當,大可找他們再說去!”
她拉回芝蘭,氣呼呼從石屏後出來,一口氣繞出遊廊走了好長一段。因為忍著,沒人注意到她眼角險些滑出了水光。
竇姀不走了,站在原地望夜空,忽然聽到芝蘭好像見鬼了般,哆哆嗦嗦地說:“姑……姑娘……有人在後麵……”
“人有什麼好怕的。”竇姀心想芝蘭就是膽子小,剛回過頭,卻也冷不丁被身後的人嚇了跳。隻見那人穿得一身紅,連個燈籠也不打,就那麼孤零零站在那兒……
“你……你……”
竇姀剛想接過芝蘭手裡的燈籠,那人忽然開口說話了:“小娘子,是我。”
這聲音……竇姀終於認出來,是魏攸。
他站在離她五六步遠處,說道:“方才與家父去正院的路上,隱約聽到了小娘子跟人說話的聲音,便先辭去家父,隨著聲兒跟過來……”
說罷,又實誠地認了:“方才石屏後的有些話,我也無意間聽到了,很是愧疚。”
魏攸見她眼底似乎有水光,默了默,便從袖裡遞出一塊方帕。
她不願接,他又自己收回袖中。尋思了片刻,便說道:“不知小娘子可聽過這樣一句話?兵書上說,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鷙鳥之疾,至於毀折者,節也。是故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那個人便是知曉你最怕什麼,才挑了這種話,在你獨身一人,孤助無援時,以疾勢衝之。這世上很多瞧著強悍之人,不過色厲內荏而已。小娘子不要被他唬到了,他正是什麼都做不了,才敢這樣嚇唬你,逼你自退。”
竇姀點點頭,水光已經不知不覺縮回眼睛。
她忽然想起玉佩的事,連忙將它從懷中掏出。
可是芝蘭就在這,竇姀又擔心道上時不時有彆人經過,便說道:“上回魏大娘子不慎將玉佩遺留我這了,今日正巧碰上郎君,便請郎君將它歸還令堂吧。”
竇姀遞出手,可魏攸卻臉色一白,仿佛霜打的茄子,愣住不動。好一會兒後他才說道:“這玉佩既遺留在小娘子處,那便是有緣,他不會收回去的。小娘子不喜歡它是小娘子的事,你便是丟了砸了都好。”
他倏地往前一走,經過她身邊時卻低低說了聲,“玉可碎,可它心依舊歸故。”
這句話輕輕擦過耳邊之際,竇姀一怔,竟聽到了自己微跳的心。
第15章 生惱
這種感覺是什麼?竇姀覺得很難說清。
魏攸走了後,她本是該回梨香院的,卻在半路折了回來。芝蘭提著燈籠一頭霧水,竇姀忽而笑問她:“你想看出熱鬨的戲嗎?”
...
兩個人重新繞回去,躲在正院遊廊外的柱身後。竇姀告訴芝蘭不要出聲,今日的事回去也不能告訴任何人。
芝蘭乖乖點頭了。
竇姀手一比劃,指向正院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