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竇姀見他伸來的手,下意識往後閃躲,連連後退,竟不慎撞到什麼,跌坐在炕上。
竇姀望著他一步步走來,腦子一時難以轉圜,隻覺得夜深昏燈下,這氣氛怪異詭譎。
她掌心皆是汗,手指緊張攥弄著帕子。
忽然那帕子被他輕輕抽出,竇平宴垂眸看了眼,卻湊前輕聞一下,而後撩眼看她:“竟還染了香......阿姐從前見我時,怎麼都沒這般仔細?”
他彎腰直直逼視著她,卻還在冷笑:“明明都答應我了不去,卻又去,哪有你這樣背信棄義的?阿姐真的隻是去吃茶,什麼心思都沒存麼?”
他的目光很灼燙,就像刑堂逼供人犯似的。
竇姀知曉這事是自己理虧在先,可是她沒想到竇平宴會這麼生氣,且這反應也很怪異。
她打算先發製人,於是立馬起身,往人跟前撲去,手順勢環住他的後腰,捏著柔婉的嗓音笑道:“我隻是很久沒出門過,瞧瞧熱鬨罷了。說在家多陪你兩年,那就是真真的......”話已至此悄然抬眸,似是委屈道:“要我怎麼說你才信呢?”
竇平宴被這一抱怔住,忽然低頭,見她眼眸靈透,眉心花鈿赤紅如火,唇色淡粉水潤。
他看著、看著有些意亂,像是被勾了心,險些就要俯頭下去...但卻怕現在嚇到她,隻能暫且先忍住,頗有些咬牙切齒道:“罷了,阿姐既騙了我,我便給你一將功折罪的法子。”
他終於鬆動了,竇姀不免欣喜地問:“什麼法子呀?”
但見竇平宴重新走回,撩袍坐到炕上。他看過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也過去......竇姀登時愣住,站住不動,以為自己看錯了。
“過來啊...阿姐不是要將功折罪麼?”他似乎極淡然地說,“隻是讓你坐過來罷了。”
坐過來?
竇姀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錯了,步子緩慢地挪過去。直到站在他跟前時,她的臉色滿是困惑:“你想做......”
後麵兩個字還沒問出口,忽然被人一拽,順勢坐在了他腿上。竇姀驚疑不定地瞪著他,卻見他攬住自己的腰,含情笑笑說道:“你隻需讓我親一下,這事便過去。”
竇姀眼前煞白,一時之間腦子紛雜,竟分不清他們之間這樣算什麼?到底算什麼呢?隻是親人之間的懷抱而已,還是......她人已傻住,身子僵的動不了,任由他這麼摟著。
他的眼神溫柔如水,含著親昵與曖昧,偏執與占據,是她看不透的。忽然束縛在她腰間的力一鬆,人止不住的後仰,後頸就這樣直直抵在案桌上。
寒意從脖子蔓延進身體...
竇姀蹙起眉,感覺眼前燭火昏昏,這姿勢使胸口遲鈍發悶,實在喘不上氣之時,竟看見他忽然閉上眼,緩緩俯頭,清俊的臉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不要......!”
竇姀突然猛烈掙紮起來,先踢到了他的臂彎,聽到他吃痛地悶哼卻還不肯鬆手。又費勁地掙紮,就在唇堪堪擦過臉頰之際,忽然案桌被踢翻,人也掙開了,她卻腿軟不穩地跌坐地上。
桌上的瓷盞滾落,碎了一地,褐色的茶水流淌成灘。
這巨大的動靜,屋外也毫無疑問地聽到了。房門沒關,但見春鶯與芝蘭兩人急慌慌地跑進來,看見這滿地的狼狽和跌倒的竇姀,俱是震驚,“這......”
竇平宴看了眼地上的人,神色如常地朝她們擺擺手,“無妨,這兒我來收拾,你們先出去吧。”
春鶯和芝蘭頷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