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瀾看出他的疑惑,有些不樂意了,這時他要是還看出陳寧對明希的態度他就是個傻子。
他收回揮出去的拳頭,站直身子一臉正色的對陳寧說道:“往常是在譚老將軍說可以歇息了,妹妹才會歇息。”
一旁的江明燁也停了下來,一臉擔憂地看著明希,嘴上說道:“妹妹已經站在那紮了快一個時辰的馬步了。”
陳寧瞪大雙眼,眼底滿是愕然,慌忙地走到搖搖欲墜的明希身前,連忙開口讓明希歇息。
眼前漸漸有些發黑的明希,感覺自身已到了極限,正要自己收手時,就聽到一道陌生的男聲說讓自己歇息,明希就順勢放下雙臂。
但眼前發黑,讓她忍不住踉蹌了一步,幸好被人及時接住了,才避免自己臉著地。
陳寧看著麵色蒼白,氣息奄奄的明希,心裡十分複雜,聽兩位皇子的意思是,明希公主從一開始就獨自一人紮馬步近一個時辰,若不是自己下令她就會繼續下去。
陳寧張嘴想問她為什麼不自己歇,但又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問出口,明明這是自己身為武學師傅的失職,從剛校場的第一眼他就看輕這個年紀四歲的小娃娃。
陳寧嘴張了又張,看著扶著他的手臂才站穩的明希,半響後才心底深處的疑惑:“公主殿下,緣何想學武?公主錦衣玉食不好嗎?為何非要來受苦?”
終於緩過來的明希,一手扶著陳寧的手臂,一手接過宮人的遞過來的巾帕擦汗,聽到陳寧充滿困惑的問話,明希擦臉的手一頓,抬頭看向陳寧。
她是知道陳寧不待見她,但她不在乎,見陳寧讓她自行安排,她就把她埋在心底的計劃抬了上來,就是測一測她現在身體的極限。
在末世時她就時常挑戰自己的極限,這是她的訓練方法之一,之前譚老將軍盯得緊,每到時間就讓她歇息,平時裡嬤嬤在,她又不想她們擔心,就一直沒找到機會實施。
現在終於測出來了,她對這結果還算滿意。
對於陳寧的問題,明希看著他複雜的眼眸,感覺他的問話不單單隻是在問她。
明希稍作思考,想到他進入校場時的抑鬱,以及他年紀輕輕就身居五品官,按理說身居要職,江堯也不至於將他安排來教導娃娃習武。
殺雞焉用宰牛刀這個道理,明希在江堯身上是體會得明明白白的。
官場爭鬥在末世也不少,明希的好友就是混官場的,在她的耳濡目染下,明希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對陳寧現在的處境多多少少有些猜測。
看在江堯看好他的份上,明希不介意多說一些,便反問了他一句:“陳守備是禁軍首領陳將軍的兒子,本可以在父親的佑護下當個紈絝,豈不樂哉?那你又為何學武?為何在朝廷當武將?”
陳寧一愣,是啊,他為何會學武,又為何想當武將?
好像起初是父親被先帝貶到福建當地方武將,當時福建當地深受倭寇和海賊的侵擾,甚至曾經他們在一座城裡燒殺搶掠了兩個多月,直到把一座城變成一座空城才離開。
當時父親官場失誌,還沒來得及消愁,見此地滿目瘡痍,瞬間激起了憤慨,想帶兵抗敵,但當時地方官兵惡習泛濫,根本毫無作戰能力可言,隻有當地人民英勇反抗。
父親看不過眼,直接殺了那些官兵以儆效尤,然後把百姓當兵訓練,帶著他們一起抗敵,最後斬殺了數千名倭寇。
百姓眾誌成城,誓死殺敵的場麵震撼住當時年紀七歲的陳寧,他發誓定要平定這倭患,從此以後陳寧專心學武,潛心鑽研。
現在他又在做什麼,隻是被官員排擠打壓便心灰意冷,甘願埋沒此生。
陳寧恍然醒悟,緊接著昂天長笑,嘲笑自己,他可真的是個窩囊廢,他對不起當年滿城迎送的百姓。
陳寧突然的大笑,嚇到了不遠處看著兩人的江明瀾兩人和伺候的宮人們,反倒是離陳寧最近的明希一臉淡定的樣子。
陳寧笑夠了,半跪下身雙眼正視明希,聲音微啞道:“陳某多謝公主的教導。”
明希看著陳寧目光清明,眉間抑鬱消散,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了,這才開口回他最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