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策腦域中的灰霧閃了又閃,等他抑製不住又快被尖銳疼痛逼出眼淚之時,一片廣袤的精神圖景強勢地侵入在他的腦海中。
那是一片星空,像極了外麵還未亮起的極夜。
而星空外延像是在下火雨,火焰將那片本該漆黑的圖景邊界也同樣染紅,驅散灰霧,直至兩相交映碰撞出餘暉。
等它穩穩當當地卡在景策腦域中時,秦愉辰的“治療手法”才終於停了下來。
他歎慰般地長舒一口氣,感歎著自己果然還是“寶刀不老”,像精神圖景延伸這種高難度的舒緩療法還能這麼輕而易舉的駕馭。
可能也不算輕鬆,但感受到穩定安心的秦愉辰很沒形象地倒回被子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將自己縮了進去。
這種精神圖景延伸可以幫助向導釋放過載的精神壓力,也可以用圖景幫助哨兵調節過於敏感的五感。
隻不過因為其需要耗費的心力過多而不常被使用。
耳邊的噪聲,腦內的疼痛,甚至於全身多處拘束器帶來的緊繃感都消失在一瞬間,景策從未獲得過如此的輕鬆,他踽踽獨行的路上終於有了同伴。
腦內錨點被撥動時的那種顫栗和被人剖開的感覺很奇妙,他心中那點存在的雛鳥情節也被難以名狀的心緒所吞沒。
等再反應過來時,做完大事的秦向導已經重新瞌上了眼睛。
景策不忍心打破這份靜謐,就隻能守在消耗過大的秦愉辰身邊。
他一直拘謹地坐著,呼吸隨著床上的人慢慢變成同一頻率。
秦愉辰好像真的睡著了,身形舒展,過分蒼白的臉上也逐漸恢複些血色,陽光灑在他白中泛金的半長發上,顯得格外的…
神聖…?
景策活動活動僵硬的身體,把方才不合時宜的形容詞驅出腦海。
那個向導才不像純潔的聖子,反而像神話聖典中描繪的小惡魔。
他總是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自己,讓景策覺得身體上似有小蟲子在爬般的酥麻感。
他不想示弱就隻能強挺著瞪回去,可又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秦愉辰會換回溫和的微笑朝向他。
還是睡著了才順眼些,景策把上身朝秦愉辰的床邊再探過去一些,好讓自己看的更加清楚。
向導那雙清淩淩的眼睛被遮住了,睫毛倒是蠻長,白淨的麵皮和強大的精神力間並不衝突,可溫和之下總像是在醞釀著危險。
讓景策本能的想逃走。
因為這個人會把他吃掉。
可現在秦愉辰卻又動不了,整個人都浸入淡藍色的治療液中,就連頭發也被打濕。
從剛才的對話中,景策得知他是受了很嚴重的傷,甚至嚴重到需要到景家的研究所中才能保住性命。
矛盾的生命體,既強大,又脆弱。
景策好奇地看著治療艙內被注入的液體,對著星腦費力地分辨出都是什麼治療目的。
他看得聚精會神,腦海深處卻突然傳來一聲警告。
“彆動。”
他僵在了原地。
“你怎麼裝睡?”隨後失聲叫出來,騰得收回身體,麵色漲紅。
“隔壁有床位,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