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不適合打手電,林瀟瀟從倉庫裡摸出自己的夜視鏡,觀察好四周後向約定的地點快步行去。
林瀟瀟來到一處草棚茶攤,推門而入後差點被屋內的火光燒灼眼睛。還好她提前閉了眼睛,趕緊摘下了夜視鏡。
“山女來了。”胡子歸迎了上來。
林瀟瀟默默點頭,掃視屋內幾人。胡子歸、阿柴是認識的,其他兩位不認識。
屋子裡擺著八口大箱子,箱子是打開的。
林瀟瀟掏出提燈照亮,仔細看了看箱子裡的石頭。
“這是匠人緊急趕製出來的,略做了一些加工,樣子跟鐵礦石幾乎一樣。這些箱子也都是按照鄭國商隊地箱子仿製的,阿柴也都確認過了。”
阿柴曾從鄭國商隊的箱子裡偷鐵礦石,親眼見過鄭國商隊箱子的式樣。
“手藝不錯,看不出加工痕跡。這裡一共有幾箱?”
“十二箱,按山女說的多備了四箱。”
“很好,事不宜遲,行動吧。”
林瀟瀟手掌一一拍過十二口箱子,箱子帶石頭全部裝進了倉庫裡。
胡子歸和阿柴早知林瀟瀟有“神技”,沒有太過驚訝。倒是屋裡的另外兩人,有些被嚇到了。
林瀟瀟淡定地對著那兩人點了點頭,又問胡子歸:“誰帶我去船上?”
“我四人一起。”胡子歸道。
“這麼多人?”
“那兩位兄弟原本就是後船上,有他們帶著我們過盤查。”
“那走罷。”
一路無話,行至船邊。
隻有一個兵士守在甲板上,還打著瞌睡。五人輕手輕腳上了船,竟是連盤查都沒遇到。
那兩人守在貨艙入口處望風。阿柴在前頭帶路,領著林瀟瀟和胡子歸來到鄭國商隊存放貨物的艙房。
整整八個箱子排地整整齊齊。
阿柴掏出工具,上前一番動作,不一會兒就打開了箱子上的鎖。這一手是他跟申吳學的。申吳會的技能還真是多。
林瀟瀟一直在觀察這些箱子。她比較謹慎,沒有直接用胡子歸他們準備的箱子直接替換。
林瀟瀟猶豫了一會兒,用手去摸箱子裡的石頭,一塊塊把石頭收進倉庫。
待第一個箱子空了,林瀟瀟叫胡子歸過來幫忙,兩人把箱子翻了起來。
隻見箱子底部有紋路,角落裡刻著紋章和一個“雍”字。雍糾的箱子在視線不容易注意的地方刻了字和紋章,如此一來滑國人準備的箱子就不能用了。
胡子歸倒吸了口冷氣,心裡慶幸林瀟瀟足夠謹慎。
林瀟瀟摸了下額頭的汗,把倉庫裡的滑國箱子取出來,然後跟胡子歸一起把箱子裡的石頭往雍糾的箱子裡放。
因為箱子隻能用原裝的,那麼石頭就隻能一塊一塊取放。
幸好回船休息的人少,給了林瀟瀟他們很多時間。
幾乎是用了一個時辰,才把八個箱子的石頭更換完畢。
林瀟瀟扶了扶腰:“好了,這裡弄好了,接下來阿柴把鎖弄回去,我們兩個去其他艙房放箱子。”
林瀟瀟為什麼讓胡子歸多準備四箱石頭?
因為他們準備的石頭密度沒有鐵礦石大,石頭換下來後重量會比原來輕。如果雍糾像林瀟瀟一樣經常觀察船身吃水線,就會發現貨船上的貨物重量發生了變化。
多餘的四箱石頭就是拿來壓艙的。
為了不讓多出來的四個箱子太顯眼,林瀟瀟把它們分散放在四個艙室的角落裡。待到了下船的時候,搬運嫁妝的仆從會故意將他們遺落。
待三人忙完彙合,一起往上方艙室走去。
原本守著兩名護衛的艙口,卻傳來了說話聲音。有幾個人在上麵,似乎是買了酒肉回來,正在一起飲用。
艙口被堵死了,此路不通。
三人聽到聲音後默默退向後方,待遠到聽不到聲音的地方才停下。
“出不去了,怎麼辦?”胡子歸一籌莫展。
“我知道這裡的窗口,我們可以從窗口入水,泅水離開,”阿柴說道,“上次我來時就是走的水路。”
阿柴領著林瀟瀟和胡子歸來到艙室另一頭,轉過拐角後往上走去,來到一處窗口前。
“你們兩個都會泅水?”林瀟瀟確認般問道。
胡子歸和阿柴都點了點頭。
林瀟瀟說道:“那就好,你們泅水離開,我直接回城裡客棧。”
“山女?”阿柴似乎還不太明白。
林瀟瀟淡淡一笑,隨後人就不見了。她進了係統空間,然後傳送回客棧自己房間裡。
時辰已近半夜,林瀟瀟換了衣裳上床睡覺。她心大的很,沾枕就睡著了,才不去擔憂胡子歸兩人是否平安。
第二天一早,林瀟瀟天亮就醒了,與另兩位醫師一起用過早飯,結伴返回了船上。
這個年代,人們對逃奴還是比較忌諱的,所有人都按時回到了船上。
十六娘是和雍糾一起回船的。看來兩人昨夜很可能在同一個客棧過夜了。
船隊啟程。
林瀟瀟站在船邊望著後船,目測感覺後船吃水線沒什麼變化,便暫時放下了心。
三天後,船隊又靠在另一處碼頭。大家再度下船在附近城鎮過夜。
在之後,這一路上每隔兩三天必會靠岸,船隊行進的速度因此慢了下來。
大部分樂地走慢點,沒有人提出異議。隻是後來下船過夜的人漸漸變少。畢竟在船上過夜不花錢,下船住客棧和花樓得花不少錢。
林瀟瀟後來也不在城裡過夜了。她手裡的錢也不多,還得留著買書簡和藥草呢。
原本十幾日的行程硬是拖成了月餘。
終於在這一天,船隊到達了樂水行程的最後一站。
和親隊伍從這裡上岸,之後就要進入鄭國境內了。
和親隊伍有國書,過境無需檢查。鄭國商隊的貨物就這樣與嫁妝一起進入了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