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拜托你了。啊對了,姬染什麼時候來芳菲苑看病?我得提前準備些東西。”
“若是山女方便,暫時先定在五日後。”
“行,那就五日後。”
林瀟瀟第一時間去找崔盼盼,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她講了。
“那個胡子歸可靠麼?”
“還行,我救過他的命。他在都城挺活躍,跟姬染都搭上線了,救兩個奴役應該不會有問題。若是他都辦不成,咱們估計更辦不成。”
“那這次就多謝你了。”
“彆那麼客氣,這世上就咱們是真老鄉,就該互幫互助相依為命。”
林瀟瀟從倉庫裡取出兩瓶藥,說道:“這個給姬染正好,不過得處理一下,不能這樣給出去。”
崔盼盼取了一條白色絲帕交給林瀟瀟,林瀟瀟比著藥瓶上的標簽把服藥的禁忌事項抄寫到絲帕上。
崔盼盼又搬箱倒櫃找到了一個瓷瓶。這種瓷瓶可是貴族用品,若非崔家有錢也弄不到。這可是小崔氏的嫁妝之一。
瓷瓶巴掌大小,土黃色,瓷胚很薄,但是體型比較精致。這更像是一件陶器。
“這瓶子原本是用來做什麼的?”林瀟瀟第一次見這個年代的陶器。
“不知道,”崔盼盼搖頭,“一直壓在箱子底,從沒拿出來用過。”
林瀟瀟放下瓷瓶:“那還是算了,萬一有忌諱,我可是拿來交給姬染的。”
“那我這裡沒有合適的東西了,除非用筆筒。”
“筆筒不防潮,藥片放在裡麵會變質。”
“那就還用這兩個塑料瓶好了,反正這裡的人又不識得塑料,你還可以裝一波神秘。”
林瀟瀟看了看手裡的藥瓶,覺得崔盼盼說的有道理。
於是,崔盼盼命春兒送了盆熱水過來,林瀟瀟把兩隻空瓶放在熱水中。一段時間後,取出瓶子,輕鬆揭下瓶子上的標簽。
光禿禿的白色塑料藥瓶,看上去有那麼一點點神秘。
林瀟瀟把藥片裝回瓶子裡,又把絲帕塞進去,空間剛剛好。
崔盼盼與林瀟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了會心笑容。
三日後,姬染還沒來,胡子歸那邊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崔家選擇崔九齡與崔知之繼承香火是慎重考慮過的。這兩人在崔家不是重要人物,平時在內外的存在感也不高,尤其在外人眼裡近乎透明人。隻有這樣無關緊要的族人才好贖買。
胡子歸事先通知了林瀟瀟。林瀟瀟告知崔盼盼。崔盼盼和春兒提前等在了城門口,林瀟瀟跑過來看熱鬨。
時辰近中午。
一輛馬車緩緩從城門出來。
林瀟瀟當先認出了坐在車頭上的胡子歸,拉了拉崔盼盼的衣袖。
崔盼盼會意,目光望向胡子歸身後跪坐的兩人。那是一大一小兩個人,大人瞧著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小孩不過六七歲稚童。
崔九齡這麼年輕。這是崔盼盼沒想到的。
林瀟瀟也覺得崔九齡比預想的年輕。那將意味著他的身價不會很低。
馬車行到路邊停下。
林瀟瀟和崔盼盼走了過去,春兒懷裡抱著一個包袱也跟了上來。
胡子歸從車上跳下來,衝著林瀟瀟拱手:“幸不辱命,這兩位就是山女要的人。”
林瀟瀟點了點頭,轉頭對崔盼盼確認道:“就是他們兩個了。”
崔盼盼對著胡子歸行了謝禮,而後帶著春兒走到那一大一小麵前。
崔九齡與崔知之已從馬車上下來。
“你是七娘子?長得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崔九齡臉上帶著略顯疲憊的笑容。
崔盼盼行了一禮:“九叔,請恕七娘已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這就是知之弟弟?”
崔九齡摸了下崔知之的小腦袋:“知之,叫七姐。”
“七姐。”崔知之很乖巧,一雙大眼睛充滿好奇,但也帶著一絲莫名的畏懼。
崔盼盼微微一笑,拿過春兒懷裡的包袱遞給崔九齡。
“他們說後續都安排好了,說九叔都知道,還讓我不要問。我想來他們都是安排妥當的,但還是讓春兒準備了一些東西,九叔拿著路上應應急罷。”
包袱裡沒有貴重物品,乾糧、一大一小兩身替換衣物和二十枚布幣。
崔九齡接了包袱背在身上,猶豫了一下說道:“以後七娘子一個人留在鄭國,當以己身保重。”
這意思就是說他們父子將離開鄭國。
沒什麼話可說了。
崔九齡一抱拳,謝了一圈人,正要牽著崔知之步行離去。
林瀟瀟忽然叫住了他們:“等等。”她小跑向旁邊賣雜貨的攤子,花一個布幣買了一個竹簍。
林瀟瀟把竹簍給了崔九齡,眼睛望著崔知之說道:“小孩子腳程短,走累了可以背著他。”
崔九齡和崔知之踏上了未知的路途。
林瀟瀟等人乘坐馬車返回青蒼山。
坐在車上,林瀟瀟四下張望。她有些懷念以前在滑國四處奔走刷聲望的生活了。胡子歸則是閉目養神。
崔盼盼在想著崔九齡兩人可能會去哪個國家。而春兒卻還沉浸在剛才離彆的氣氛中不能自拔。
回到田宅,崔盼盼又一次去見了崔之幼,告知她崔九齡兩人已順利離開。
崔之幼瞧著崔盼盼嚴肅的模樣,忽然笑了:“你知道麼,家裡早就準備了後路,崔家在韓國開了分號,崔九齡去韓國繼承分號就是新的家主。可惜你救了他們,他們卻不肯帶你走,還要留你繼續在這裡守活寡。”
崔盼盼嘴角同樣勾起一抹嘲諷:“你想跟他們去韓國?就算他們肯帶你,你也走不了。”就算崔九齡想帶崔盼盼走,她可是不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