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突然傳來嘈雜的嚷嚷聲,裴文定剛下馬車,就聽到有人說著火了,裴文定抬頭看去,就見天空一束濃煙。
“好濃的煙啊,這是燒了好大的火啊!”袁芊芊擔憂地說道:“也不知道是哪裡著火,求求菩薩保佑,可千萬不要出人命才好。”
裴文定盯著看了眼。
那是關押元氏的地方。
隻是關他什麼事呢,一個賤人!
他滿眼的溫柔地望著袁芊芊:“夫人就是心善,肯定不會出人命的。”
等到他回到書房處理公務,他的親衛已經跪在麵前:“將軍,屬下失職,沒有看住元氏,元氏她,她……”
“出什麼事了?”
“元氏她待的屋子著火了,屬下想進去救人,可屋子是草屋,周圍又都是柴火,木材,火光瞬間衝天,屬下沒把人救出來。”
原來那火燒的是元氏。
裴文定冷笑:“死了就死了,那樣的賤人臟物,燒死了才不會將臟病的傳染給彆人。”
“世子,國公爺在裡頭處理公務。”外頭,突然傳來親衛的聲音,裴文定抬眼看向外頭。
就聽見裴聰愧疚的聲音:“那我就等會再來,不打擾爹忙公務了。”
聽裴聰的聲音,這孩子沒了早上的囂張跋扈,像是知道自己錯了。
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裴文定心中還是向著他的,“讓他進來吧。”
“世子,您請進。”
門被打開,裴聰乖乖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跪下了,“爹,兒子知道錯了,兒子來給您賠禮道歉!”
“知錯了?”裴文定冷哼:“知道自己錯哪裡了?”
“兒子不該欺負母親,不該認為母親奪走了您!”裴聰痛哭流涕,“您駐守邊疆,獨自一人,保家衛國吃儘了苦頭,可偏偏娘她,她……”
裴聰說不下去,恨得咬牙切齒:“那個下賤的女人竟然背叛您,給您戴綠帽子,好在老天有眼,讓她染了臟病,這種女人,她不配留在您身邊,她也不配做我的母親!”
裴聰說起元氏,恨得牙關直咬。
見兒子不恨自己,反倒恨元氏,裴文定心情好了很多。
這才是他的兒子嘛,應該站在他的身邊,替他考慮。
裴文定上前一步,將裴聰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聰,你能這樣想,為父很欣慰,這麼多年,為父沒有白疼你,你放心,隻要你乖乖地聽話,不要再讓為父失望,為父不會虧待你的。”
不會虧待他?
裴聰聽得想笑,還是認真地說道,“爹,您放心,兒子從現在開始,好好讀書,發憤圖強,好好地孝敬您,孝敬母親,你們就我這一個孩子,等你們老了,兒子給你們儘孝,讓你們安享晚年。”
裴文定笑:“你一個人,確實孤單了,我與你母親商量好了,多生幾個孩子,到時候國公府就熱鬨了。”
裴聰指甲都嵌入了皮肉裡:“爹說得對,多生幾個弟弟妹妹,府裡頭就熱鬨了。”
“好,你能這樣想,爹很欣慰。”
“爹,兒子等會想去母親那裡給母親賠禮道歉,您說行嗎?”裴聰緊張地望著裴文定,生怕他不答應。
“當然可以了。”裴文定根本沒想其他的,他隻希望自己的後宅安寧,彆鬨出什麼幺蛾子:“去吧,你母親知道你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肯定很高興。”
“爹,兒子給您去泡一杯茶吧,泡完茶,兒子就去母親那兒。”
這麼乖的兒子,裴文定很欣慰,“我兒長大了。”
裴聰來到小間,那裡有現成的茶葉和熱水,裴聰取出茶葉,放入杯中,倒入開水後,趁著裴文定不備,將帶來的東西滴進了茶碗中。
“爹,這是兒子親手泡的茶,您請喝。”
“好。”
親眼看到裴文定喝了一半,裴聰這才回自己的院落。
裴忠正在等他回來。
“世子爺,怎麼樣?”裴忠擔憂地問道,“老爺可相信您?”
“信了。”裴聰點頭,“他說他要生好多孩子,你說,他有兒子了,他哪裡還在乎我!”
“這民間啊,流傳一句話,有後娘就有後爹,無論哪裡都適用,所以世子,咱們啊,事不宜遲,夫人的心意不能辜負!”
“放心,該做的我已經做了,為了保險起見,那一個,也不能放過。”
裴聰說的那一個,正是袁芊芊。
裴忠不說話。
裴聰提著自己加工過的糕點,到了袁芊芊的屋中。
一見麵,裴聰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說自己罪大惡極,不該欺辱母親,歉道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袁芊芊到底是個剛出閣的,心還是軟的,見跟自己年歲相仿的男人跪在自己麵前,覺得彆扭,連忙親自將人給扶了起來。
“阿聰不必自責,早上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
“母親大度,阿聰不能不懂事。阿聰剛才去了父親那兒道了歉,也該來母親這兒,阿聰聽聞母親喜歡吃荷葉餅,阿聰派人去外頭買了荷葉餅,特意來送給母親。”
袁芊芊瞧著裝著荷葉餅的竹盒子,“是五芳齋的?阿聰有心了。”
“隻要母親喜歡吃,阿聰就去買來。”裴聰將竹盒子遞給袁芊芊,“母親快打開嘗一嘗,我過去的時候,這荷葉餅還是熱的。”
袁芊芊一隻手拿著,另外一隻手去推盒蓋。
這竹盒子都是新劈的竹子,打磨光滑之後,編織成了竹盒子,隻要輕輕地一推,這竹盒子就會被推開,露出裡頭的糕點。
袁芊芊經常吃,自然是輕車熟路,也沒有任何的警惕,她輕輕地一推,沒防備,沒有打磨掉的竹篾子紮進了她的手掌心。
“呀。”袁芊芊驚呼,“好疼啊。”
旁邊的丫鬟連忙上前,“夫人,出血了。”
裴聰自責不已:“怎麼會這樣?怎麼就把手給弄出血來了。”
袁芊芊擺手:“阿聰你不要自責,是這竹盒子沒有打磨乾淨,我剛才又太激動了,開盒子的時候,不小心紮了一下,沒事的,處理下傷口,塗點藥就行了。”
裴聰望著被擺放在桌子上的荷葉餅,“愧疚”不已地離開,轉身的瞬間,嘴角的冷意壓都壓不住。
那可不是一般的竹篾子,而是在血水裡浸泡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竹篾子,他等的就是讓袁芊芊紮手。
花柳病的傳染,除了男女接觸,最快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破皮的地方沾染上花柳病人的血了。
幾乎是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的可能!
可裴聰不會就來這麼一次,他娘還在奈何橋上等著呢,說什麼也要快點送他們下去見他娘!
從今兒開始,裴聰變成了二十四孝好兒子,不是給裴文定端茶倒水,就是給他捶背揉肩,還幫著袁芊芊的院子裡修剪花草。
看到兒子總往袁芊芊的屋子裡跑,裴文定隻當這兒子想要討好繼母,根本沒往其他方麵想,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當爹!
新婚夫妻,自然是如膠似漆,每天都黏在一起,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的賴在床上。
裴文定與袁芊芊的愛情故事,不知道怎麼的,就被傳揚出去了。
說是鎮國公與夫人伉儷情深,如膠似漆,鎮國公更是有了不納姬妾,不收通房的打算,一輩子就守著袁芊芊一個,相伴到老。
這也算是一個完美的愛情故事了。
說書人都將這愛情故事進行傳唱,多少人豔羨袁芊芊,說她終於等來了自己的愛情,受的苦和委屈都值得。
袁芊芊聽到了外頭的傳言,更是篤定自己沒嫁錯,夜裡更是想儘了辦法與裴文定黏在一起,迫切地想要懷上孩子。
隻是,他們的愛情故事,終究是礙了人的眼睛。
這不,常家人聽說了鎮國公與新婚夫人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之後,就先坐不住了。
常二帶著常小妹,直接殺到了鎮國公府大門口。
“我們要見國公爺。”常二冷著臉,嗬斥門口的侍衛。
侍衛將劍指向他,壓根不理會他,嗬斥到:“哪裡來的刁民,還不趕快離開,再不走,彆怪刀劍無眼。”
“我是國公爺的救命恩人,我要見國公爺。”常二眼珠子瞪得溜圓,“你們不認識我,國公爺認識我!”
門口的侍衛還在諷刺常二:“哪裡來的鄉巴佬,捏造這麼爛的借口,你是我們國公爺的救命恩人?你咋不說你是天上的玉皇大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