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子嗣(15)(1 / 2)

在二人驚懼的目光中,元氏手起刀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剜下了一塊肉。

一塊爛肉掉在地上,血粼粼的。

裡頭還有白色的蛆蟲在爬來爬去,當元氏用自己吃飯的一個臟的讓人作嘔的碗裝著,遞給裴忠,裴忠差點沒吐出來。

“夫人,這是……”

元氏嘴角銜起一抹陰仄仄的笑,她的嘴一張一合,說的話太大,裴忠聽不懂了。

“夫人,您說什麼?”

元氏指了指手裡的爛肉,又指了指京都的方向,嘴巴一張一張,“啊,啊,啊……”

裴忠猜測著意思,“夫人,您的意思是,想讓國公爺也染上花柳病?”

元氏猛地點頭:“啊,啊,啊!”

裴聰一哆嗦,有些害怕:“娘啊,我這麼做,要是被爹知道了,他非要殺了我不可。”

元氏搖頭,又指了指裴聰,又點頭,嘴裡“啊嗚啊嗚啊嗚”,裴忠就在一旁說:“夫人,您的意思是,隻要國公爺得了花柳病,他就沒辦法有子嗣,這鎮國公府就是世子爺的,是嗎?”

元氏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嗯嗯嗯,嗯嗯嗯。”

裴忠又繼續說道:“世子爺,夫人說得在理啊,到那時候,您就是鎮國公府唯一的子嗣,他就算再惱你,再恨你,他也不敢拿你怎麼樣啊!”

總沒有把自己唯一的兒子給殺了的道理,那他就真的斷子絕孫了。

裴聰不說話了,盯著碗裡頭的那塊爛肉。

裴忠看向裴聰:“世子爺,夫人說的,咱們是乾還是不乾啊?”

裴聰眼神狠厲,“乾!”

不乾,他將一無所有,乾,鎮國公府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穩賺不賠的買賣,他為什麼不做。

裴忠連忙撕下自己衣角,將臟碗包裹的嚴嚴實實,生怕上頭的血沾到自己身上。

元氏將匕首在自己身上的爛肉裡戳了戳,等上頭沾滿了血,這才遞給裴忠,“啊,啊,啊。”

裴忠將匕首也給包起來,將兩樣東西放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元氏看向了裴聰,她伸出手,眼神慈愛,似乎是想要撫摸自己的兒子。

她身上的瘡已經爛到了肉裡,每分每秒都在忍受著疼痛。剛開始,那些蚊蟲在她身上飛來飛去,她還能趕一趕。

到後來,蚊蟲產的卵,在她的爛肉裡變成蛆蟲,在她的爛肉裡鑽來鑽去,元氏剛開始癲過,現在已經不在意了。

反正要死。

“娘。”裴聰知道她的意思,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可依然往前靠近了一步。

待看清楚元氏身上那讓人作嘔的爛瘡,腐爛的肉味,還有糞便的臭味,裴聰一個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貴公子哥兒,何曾見識過這一幕。

當下就乾嘔了好幾聲。

元氏的眼神暗了暗,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了牆壁邊上。

元氏望著裴聰,眼裡都是淚,她“嗷嗚嗷嗚”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裴聰卻明白了。

“娘。”裴聰眼睛酸澀:“你要好好的,等我當了國公爺,我一定,一定把你接回去,給你請大夫給你治病。”

雖然元氏現在的狀態不好,但是她畢竟是裴聰的娘,母子幾十年,血濃於水,人之將死,裴聰說不難過是假的。

元氏欣慰地笑了,又苦笑著搖頭。

她拿起手邊的木棍,在地上劃拉了幾個字。

這幾個字,她寫得很慢,木棍在地上劃拉,劃拉的很用力,像是想把這木棍變成一把劍,穿透她厭惡的那個人。

兒啊,我在奈何橋上等你爹,千萬彆讓娘等太久啊。

裴聰哭著點頭:“娘,你放心,兒子知道。”

元氏滿意地笑了,揮揮手,裴忠在一旁說:“世子爺,夫人意思是,讓咱們回去呢。”

元氏點點頭,又繼續揮揮手,眼裡露出裴聰熟悉的慈愛與溫柔。

到底是母子情深,裴聰當下就哭出了聲:“娘啊,娘啊,我帶你回去找大夫,娘……”

裴忠拉著裴聰出了豬圈,還不忘勸道,“世子爺,您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夫人的一番心意啊。”

裴聰轉身跪下,朝著元氏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娘,你等我,兒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鎮國公府,一定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元氏往前走了幾步,鐵鏈將她給栓住,限製了她的行動,她望著裴聰離去的方向,突然,一個讓人作嘔的聲音傳來。

“娘子,你相公回來了。”

元氏轉頭,就看到一個滿臉生了爛瘡的男人,正邊解褲子邊往元氏走來,他一張臉,已經爛的看不到好肉,脫了衣裳的身上,也是爛的沒一塊好肉了。

那男人年輕的時候家中富貴,便尋花問柳,年紀輕輕地就得了花柳病,錢也用完了,再加上身上的爛瘡嚇人,便躲到了這深山老林裡頭,本打算了此殘生的,直到有一天,他的豬圈裡多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也得了花柳病,還是個啞巴,但人家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

老男人許久沒碰過女人了,當下就將元氏給辦了,還把元氏鎖在了豬圈裡,方便他取樂。

“反正大家都要死了。”那男人咧著滿嘴黃牙,“死之前,咱們就做快活夫妻,多好啊。老天待我不薄,沒想到在我死之前,還能有這樣的豔遇……”

就在老男人要碰到元氏,元氏手裡頭的木棍,突然狠狠地用力往前一捅,光著身子的老男人,肚子就被元氏捅了個穿。

血汩汩地往下流,老男人當即就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倒地不動了,睜著一雙可怖的眼睛,死不瞑目。

元氏沒有絲毫的猶豫,從老男人身上搜出了火折子,她點燃了身下的乾草,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她手中的目光,朝自己的胸口插了進去。

臨死之前,望著衝天的火光,元氏的眼睛始終看向京都的方向。

老男人的房子都是泥巴木頭搭的,再加上,冬日準備了不少的柴火,火一起,風一刮,火舌將整座房子都給吞噬了。

衝天的火光在白日什麼都看不到,隻有那滾滾的濃煙,升到空中,才被人發現。

很多老百姓從屋子裡頭出來,指著天空,交頭接耳。

“那兒是不是著火了,怎麼那麼大的煙啊!”

裴聰伸頭朝天空看去,滾滾濃煙,看的出發火的那地方火大的很。

“好像是山林子裡,莫不是發山火了?”

“這春天哪裡來的山火啊?肯定是有人在燒火啊,那麼大的林子,火燒的那麼大,瞧瞧那煙,黑漆漆的。”

裴聰立馬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往一家酒樓狂奔,直奔到頂樓,看向燒火的地方。

那地方,正好是他剛才去過的地方。

裴聰雙膝一軟,下意識地就跪在了地上,悲愴地大哭:“娘啊!”

裴忠跟著跑了上來,歎了一口氣,將裴聰扶了起來:“世子爺,咱們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夫人的期望啊!她不想拖累您啊,想要您一心一意地完成您的心願啊。”

裴聰擦了把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地說道:“娘,你放心,你慢點走,等一等,我一定會送他下去陪你的!”

他是誰,意思不言而喻。

三朝回門,裴文定沉穩持重,對待袁芊芊跟寶貝似的,看的袁母心歡不已,直言女兒嫁的好,直到下午,裴文定與袁芊芊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袁芊芊趴在袁文定的胸口上,一臉的喜意:“老爺,您知道我娘是怎麼誇您的嗎?”

“怎麼誇的?”裴文定抓著袁芊芊的手,笑著問。

他同樣笑眯了眼睛。

“說我吃了那麼多的苦,原來為的就是遇見你。”袁芊芊感動地說道:“老爺,真好,我還是等到了你。”

“芊芊,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裴文定摟著袁芊芊纖細的腰:“你給我多生幾個孩子,好不好?咱們的兒子,我一定會給他最好的。”

這是就差將鎮國公的位置雙手奉上了。

袁芊芊雙眼放光:“老爺,您說的可當真?”

“當真!”裴文定哄女人自是有一首,袁芊芊一直在閨閣之中,除了那個早死的未婚夫婿,與外男根本沒有半分的接觸。

她沉溺在裴文定的甜言蜜語中,期待著:“老爺,我一定給您生個大胖小子。”

裴文定摟著袁芊芊,笑得胡子都翹了起來:“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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