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夜長箋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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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定當竭力嘗試。”

校場上旌旗獵獵,迎風鼓動。正值晌午十分,涼風吹過,訓練的軍士喊著洪亮的口號,刀光劍影,銀槍閃爍。

歇息間隙,幾位軍士圍坐,有人起了話題。

“聽說了嗎?新上任的校尉大人要拉皇上賜的那張弓!”

“謔——是破天弓麼?!”

“劉將軍也才將將拉開,那小子口氣好生大啊!”

“人來了!人來了!”

“咱們瞧瞧去!”

一名兵士抬著一張弓走到校場中央,長弓往地上重重一頓,眾人都很興奮,一擁而至瞬間圍上。

“這便是破天弓?!”

“好生威風!”

明德帝和蕭鈺過來時,眾人才規矩地訕訕退到一旁。

蕭鈺有些擔心,方才劉荻將軍說,軍中諸如渾身腱子肉的大漢將士們都不一定能拉開這張弓,更彆說射箭了。

而此人看上去肩寬腿長,多餘的一絲肉也沒長,當真能拉開破天弓射箭嗎?

眼下這麼多圍觀的軍士,這人又剛被提拔當上校尉,必定有不少人不服氣。若他拉開了這張弓還好;拉不開,此後恐怕難以在軍中立威。

“來!”明德帝示意他上前。

少年人步履平穩地走到起射線上,目光凝視著遠處的人形草靶。

蕭鈺覺得他是有些緊張的。

他手中“破天”是一把精致的複合弓,光滑的弓身,緊繃的弓弦,箭兜裡的箭矢在日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寒光。

少年人緩緩將弓舉起,左臂緊握弓臂,右手搭箭上弦。他輕輕調整著呼吸,倏地用力拉動弓弦,弓身隨之彎動,箭矢在弓弦的牽引下,穩穩地瞄準了靶心。

時間仿佛凝固了。

突然,他的手指一鬆。

緊繃的弦發出一聲錚鳴,羽箭破空而出,直朝草靶而去。

周遭的人不由地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看那箭矢是否能夠命中。

“砰——”

箭矢沒入人形草靶的喉部,捅了個對穿,將靶子帶倒在地。

“好!”劉荻激動得直拍大腿,他就說這小子有真把式,果真沒看走眼。

蕭鈺不擅禦射,但也能看出此箭頗為完美。

“你叫什麼名字?”明德帝麵露喜色。

“回陛下,末將賀修筠。”

不管過去多久,蕭鈺依然清晰記得初見賀修筠。少年身姿卓然,力挽山河。

此後賀修筠不出所料地,屢建奇功,一步一步晉升。

老將劉荻時常與旁人得意道:“賀將軍出自我的麾下,哈哈哈哈。”

永元十七年,賀修筠封鎮北大將軍,與蕭鈺有交集漸深。二人話語投機,誌同道合,結為苔岑之交。①

永元十八年端午,聖上賜婚,蕭鈺與薛傅延結為夫妻,此後賀修筠與她幾乎斷了往來。

永元二十一年重陽過後,蕭鈺決心同薛傅延和離。

永元二十一年冬至這天,雪來得很急,大片大片的潔白鋪天蓋地簌簌落下,鑲滿了紅牆上的琉璃青瓦。

北疆傳回一封予長寧公主的、未署名的手書。

蕭鈺抖開信紙,裡麵夾著幾片薄薄的、粉白重瓣的風乾海棠花。

寒夜長,信箋短,僅寥寥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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