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街上臭氣熏天,周圍百姓掩住口鼻,驚恐的朝後退去,唯恐被沾染到一絲汙穢之氣。
九芝堂門口,宋賀年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本以為讓這憨貨試毒,很快就能得到結果,可沒想到事態發展卻出乎了他的預料,看那憨貨的樣子,哪有身中劇毒的表現……
宋賀年下意識看向公案,上麵十多種毒藥瓶依次擺放著。
“宋大人,這應該能證明碧玉丹是有效的吧?”
這時,徐振清回過頭來,朝宋賀年問了一句。
“這,這碧玉丹確實有效。”
宋賀年本來還想質疑一下這些毒藥是否失效了,不過看到徐振清嚴肅的麵容,他還是將這句話咽了下去,要是當場質疑,這可就是大不敬之罪,要是惹惱了徐振清,他在城主麵前也要吃掛落。
剛才黑子試毒的時候,薛掌櫃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他開藥行十幾年,自然知道這些毒藥的藥性,彆說十多種了,就是服用了其中一種,就有當場斃命的危險,要是全吞下去,就算真有對症解藥,恐怕也沒辦法在毒發之前生效。
所以,薛掌櫃對此黑子以身試毒的行為並不看好,心裡已經做好了接受現實的準備。
等黑子毒發後,薛掌櫃都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心想這次不但自己要死,竟然還連累了彆人,心中後悔的無以複加。
然而,過了片刻,黑子竟然又緩了過來,薛掌櫃頓時就精神了,能扛這麼久不死,絕對是碧玉丹的作用,隻要黑子接下來沒問題,那他就不用被砍頭了!
直到聽宋賀年說碧玉丹真實有效,薛掌櫃忽然放聲大哭起來:“老天有眼啊,我早就說了碧玉丹是真的,你們都不信,還要把我拉去砍頭,現在終於證明我是清白的了,嗚嗚嗚……”
薛掌櫃邊哭,邊用力拍打著地麵,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又等了片刻,宋賀年見黑子已經被三兄弟攙著進了旁邊的茅廁,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現實,回頭對徐振清拱手道:“多虧了徐真人及時提醒,才還清了薛祿的清白,本官受教了。”
言語之間,卻沒有提及自己昏聵,差點罔殺了好人的瀆職之罪。
徐振清此來是奉了師叔之命,要還薛祿一個清白,既然現在已經證明薛祿無罪,那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宋賀年辦案方式,他也不想過多置喙,便麵色淡然道:“宋大人客氣了,貧道也是順手而為,倒不是有意插手,不過,這案子中還有個疑點,大人應該查明才是。”
宋賀年疑惑道:“徐真人有何見教?”
朝人群外瞟了一眼,徐振清道:“既然黑子服用十三種毒素後依然能用碧玉丹解毒,那郭寒江兄弟隻中了一種卻毒發身亡,這其中怕是有什麼隱情才是,大人應當以此做突破口,查查此案背後是否有什麼隱情才是!”
這番話從徐振清口中說出來,雖說沒有用強硬的語氣,可宋賀年卻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他本來就誤判了案情,差點誤殺了薛掌櫃,現在徐振清都明說這案子還有蹊蹺之處,那他要是不查清楚,那他這辦案的能力肯定會受到公眾質疑,說不定還會成為履曆上的汙點,到時候升遷都會受到影響。
“這郭寒江有什麼目的呢?”
既然是誣告,那郭寒江兄弟之死肯定不尋常,如果從這裡找個突破口,說不定能很快查清其中隱情!
想到這裡,宋賀年看向人群中的郭寒江,喝道:“郭寒江,本官且問你,你兄弟中毒後,服用碧玉丹依舊身亡,此事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
“大人,我兄弟確實是被毒死的,小人一直守在他身旁,親眼看到他身亡的,還請大人明鑒!”
郭寒江忙低下頭,躬身行禮。
宋賀年微微有些遲疑,郭寒江畢竟是原告,現在案情已經清晰,又沒有證據表明郭寒江兄弟之死有問題,所以也沒給原告用刑的道理,自然無法得到想要的口供,這案子怕是也隻能不了了之了。
不過,徐振清卻沒想放過郭寒江,沉聲對他說道:“這都是你一麵之詞,你兄弟究竟是怎麼死的,還有諸多疑點,不過,貧道有個辦法能替你洗脫嫌疑,不知你可敢一試?”
郭寒江渾身一震,不由抬頭問道:“什,什麼辦法?”
徐振清朗聲道:“貧道門中有一門奇術,能以靈識查探他人記憶,若你所言非需,本真人一探便知,你可敢讓貧道一試?”
郭寒江臉色大變,要是被靈識探入記憶,那他的秘密將會暴露無遺,這如何敢讓徐振清查探。
“今日難逃一死了!”
郭寒江心思百轉之下,完全想不出任何脫罪的辦法,心中一發狠,竟然抓住一個百姓朝徐振清附近十餘米地方扔去,同時,他自己則飛速鑽出人群,飛也似的逃向城門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