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景昭看過來,微微笑了一下,溫柔得不像話。
何映春突然想起白天,他也這麼笑,說“這些東西養得膘肥體壯,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它們到底吃什麼?”
不寒而栗,這一瞬,何映春簡直是不寒而栗。
她轉回來,看了看還在哀嚎的王奎,以及慌裡慌張的眾人。
“行了!都去睡覺!彆再看了!”換了兩個衙役過來看守他們,所有人都匆匆回去躺著。
夜,還很長,何映春伴著王奎的痛苦聲入眠,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報複。
早上,何映春醒得很早,她思索一會兒,將昨天聞景昭的碗洗乾淨,放進去一些水,加了滴靈泉水。
“少爺,請喝水。”畢恭畢敬,仿佛上供。
聞景昭看了她兩眼,仰頭喝了。
破碗在他手裡仿佛是精美的茶具,聞景昭優雅的仿佛還在將軍府,那喝進去的水仿佛都會發出清新的茶香。
破碗放回到她手裡,優雅,真是優雅。
聞景昭看上去心情還不錯地轉著珠子。
早上是有早飯的,除了何映春和聞挽柔。
早飯是饅頭粥還有小菜,仍舊是沒有葷腥,粥稀得連米粒都看不見,但乾淨的白麵饅頭對他們而言已經算是頓好飯。
素荷把飯分了何映春一半,何映春想著自己還能靠外掛續命,推讓著說不吃。
“你快吃吧。”素荷堅持給她。
聞景昭將饅頭扔進何映春的碗中,一臉不愉,“閉嘴,吃。”
張伯將饅頭一分為二,分給聞景昭,聞景昭不吃,抬腿往外麵走。
無奈,張伯將另一半饅頭揣進懷裡,等撐不住還能拿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聞景昭快步走進來,木著臉將懷中的饅頭拿起來咬了一口,“吃。”
沒人問他是從哪裡來的,姆媽連忙看向四周,見沒人注意,鬆口氣,讓小枝也趕緊吃。
何映春咬著乾硬的饅頭,看了眼聞景昭,又飛快收回視線。
一夕之間,從山珍海味到饅頭鹹菜,靠下人接濟,天堂到地獄。
她心裡麵說不上來什麼,有些不是滋味。
沒時間等著他們傷春悲秋,隊伍出發了,走的時候身上的枷鎖都沒有再帶上,留在了驛站,身上是輕鬆了,但心裡麵更加沉重。
卸掉這些東西意味著要更快地趕路,前麵會更加艱難。
王奎包著半張臉,手上拿著鞭子,誰敢多看他兩眼都要挨上一鞭子。
不少人心裡麵罵他活該。
何映春找了個機會問聞景昭“那黑毛鼠是在報複嗎?”聞景昭沒回答。
“一隻被打傾巢出動。”聞景昭見何映春盯著王奎,走在何映春身邊突然說了一句。
“什...什麼?”
“黑毛鼠。”聞景昭身上的鞭傷已經好了大半,他看向何映春,這個不曾見過幾麵的下人。
“您說昨晚的事情嗎?”何映春問道。
“這種黑毛鼠品種特殊,相當於一個八歲小孩,可以聽懂人說話,他們嗅覺靈敏,其中一個死了,它們可以通過氣味兒找到凶手,然後,報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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