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一向很乖。
選址在國外的一個小島,環境比較原始,交通不便。
就算有什麼問題的話,初媚在那裡,起碼也能安全一段時間。
綜藝劇組出發了,去那邊熟悉環境。
初媚也出發之後,潘敬終於開始著手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這段時間,她假裝放棄了危險的想法。雖然背地裡做了很多事情,但是明麵上看起來已經認命。
她小心翼翼,給向之乾打了幾個電話,假裝好奇地問了一些事情,得知了一些高層的明爭暗鬥。
她記下了很多信息。
比如,誰和星旦的人麵和心不和,哪些人早就盯上那些人的位置。
她又找了其他人的關係,不露聲色地打聽,收集了能用到的人的私人聯係方式。
光明的地方總有暗影,隻要錢夠多,就能找到願意乾臟活的人。
潘敬找到了一個黑客工作室,花了足夠的錢讓他們乾活。
然後,她寫好了兩封郵件,設置了明天下午的定時發送。
每天她都會更改時間到第二天,如果哪天沒有修改時間,第二天這兩份郵件就會分彆到兩個人的郵箱裡。
在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後,潘敬鬆了口氣。
之後,她熱絡地參加宴會,終於在宴會上見到了彭文嵐,告訴了她計劃。
彭文嵐聽完後,看著潘敬說不出話來。
畢竟是螳臂擋車,當實力差距太大的時候,什麼計謀都是沒用的。不管怎麼籌謀,失敗的概率都更大一些。
但總得賭一把,彭文嵐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活法。潘敬本來和這件事無關,自願深陷進來,彭文嵐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了,她點了點頭:“好。”
人生在世,很多人都冒過險,也許是小時候欺騙爸媽自己沒有在家偷看電視,也許是偶爾哪次忘記寫作業,卻強裝鎮定,告訴老師自己隻是忘帶了。
這次,他們也要冒一些險,輸了就重啟而已。
那就可以了。
她們兩個短暫地擁抱了一下,就此分彆。
剩下的幾天裡,潘敬安靜地等待著。現在是彭文嵐努力的時候,潘敬隻能等。
她沒有停歇,參加每一場聚會。
但她沒有再見過彭文嵐。
潘敬焦慮著,害怕她已經遭遇了什麼不測,但潘敬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等。
她很累,聚會上的大強度社交和提心吊膽,讓她幾乎筋疲力儘。
一天下午,在一場聚會上,潘敬站在角落裡發呆。
彭文嵐還是不在。
潘敬看著窗外西斜的太陽發呆。
有一個潘敬沒見過的男孩走過來,禮貌地對她一笑。
潘敬也對他笑了笑,她沒有攀談的興致,想轉身離開。
但是那個男孩聲音很輕:“文嵐姐……讓我找你……”
潘敬眼睛一熱,慌忙抑住心裡的激動,小聲問他:“她人呢?”
男孩說:“她最近……傷得重,出不來了。”
那就今天了。
潘敬和男孩笑著說話,似乎相談甚歡。
過了一會兒,潘敬轉身走出大廳,到了停車場裡。穩住呼吸,她上了自己的車,為了這一天,她最近開的都是七座的商務車。
她把車開到宴會廳門口。
掐著時間等待,門口的保安似乎想讓她挪車,但是潘敬打開車窗,對保安一笑。
保安知道她的身份,也就沒再說話。
十五分鐘到了,門口走出來幾個男孩女孩。他們腳步匆匆,形跡鬼祟,保安想問些什麼,但是潘敬揮了揮手,那幾個孩子眼睛一亮,保安放了行,他們跑了過來。
一輛車,坐得滿滿當當。
在場內還沒有察覺的時候,潘敬開車帶著他們出發了。
幾個孩子安靜地坐在位置上,滿臉的驚慌和不可置信的興奮。
潘敬叮囑了幾句,讓他們注意安全。然後無暇再安慰他們,她用自己從彆的途徑買到的特殊手機打通了一些人的電話。
電話通了,潘敬簡短開口:“開始吧。”
電話那頭同樣簡短:“明白。”
她付過巨額費用的黑客工作室開始工作,這一天他們等了很久。
瞬時間,在各個社交媒體湧出了很多視頻信息和圖片,關聯了很多關鍵詞,保證上網的人,都有足夠的概率搜索到。
然後,他們給潘敬找到的那些人物的郵箱或者手機號發送了信息和附件。為了保證那邊能夠看到,他們編寫了代碼,隻要對麵一直是未讀狀態,那就隔半小時就發送一次。
這兩份是不同的信息,普通人在網上看到的是星旦的那群孩子受到的罪,還有幾個孩子終於逃脫,要去報案了的信息。
發給那些大人物的,是初媚提供的資料,以及同時收到這份資料的人的名單。
普通人沒必要看到太黑暗的東西,看到了也沒什麼用,徒增恐懼罷了。並且,大人物的名字會增加信息的屏蔽率和危險程度,所以隻能讓孩子們去告發公司囚禁和性侵之類的,不可能涉及到核心。
在他們這一層級的鬥爭中,輿論還是有用的。
更上層的東西,就讓更上層的人自己去處理吧。
這個時間很好,臨近下班,很多人都在百無聊賴地刷手機。
在對手沒有察覺的時候,潘敬快狠準地出擊了。
在這些信息發布出去的片刻時間裡,似乎無事發生,但沉默片刻後,就是軒然大波。
“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好可憐……”
“天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好像已經去報案了,希望能有結果。”
這股猛烈的輿論聲浪迅速被注意到,有些舉措開始了。
但是潘敬花了足夠的錢。
在社交媒體上發布的信息有些詞被屏蔽,無法搜索,收到她的錢的工作室就立刻更換關鍵詞,保證信息的檢索率。
因為網絡上的這些信息,隻牽扯到了星旦的一些沒什麼大能量的高管,所以信息管控力度不大,傳播率很高。
潘敬開著車,不時看網絡上的動態。
到了目的地附近,潘敬拿出來長外套、口罩和墨鏡,讓大家都穿戴上。
他們走出車門,潘敬拍了張照片用那部手機發過去。
幾乎同時,網絡上被這張照片刷屏了。
“他們真的去了。”
輿論再次有了新的**。
他們走過的地方,是一條不長的街道,有些路人正在低著頭看手機,忽然就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眼神恍惚:“是真的啊……”
然後更多人的人看過來,路邊的高樓窗戶裡,也有人注視著。
不停有人拿起手機給這特殊的一行人拍照,發到網上。
走在隊伍前麵的潘敬,是後麵這些孩子的勇氣來源。看著她,他們就有了力量。
在旁人的注視裡,潘敬平靜前行。
墨鏡裡的世界是灰色的,但一定會有一個明亮的未來。
他們進了門,被嚴肅又周全地接待了。
門口,不時有人路過時停留,還有人想進來問下情況,但被客氣地阻攔了。
輿論足夠了,天黑了,這場仗也結束了。
孩子們留下來,被很好地保護了起來。
同時,也有一部分人出發去找彭文嵐他們,找到後也會保護起來。
既然已經進了這個門,並且有那麼多人在關注,即使接到了一些另有要求的電話,現階段也隻能嚴查了。
另一場的戰況,潘敬沒有辦法得知。
她不是證人,也不是受害者,不能得到同樣的保護。
潘敬遮好自己的臉,從後門出發回家了。
她回了單位租住的公寓裡。
怕自己連累了其他人,她早就給衛家望他們放了假。
這一層都沒有人,隻在門口和樓梯口有她聘請的保鏢在閒逛。
這就是她能做的全部了。
作者有話要說:潘敬(沉默良久):這就是我(在晉江)能做到的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