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賣出去的劇本,其他公司不一定能拍成什麼樣,自己公司拍出來的一定對得起自己的心血。
她的公司成了圈內最特殊的存在,很多人不喜歡她,卻必須要追隨她。
對於觀眾來說也是,這家公司不搞什麼營銷,不給演員立人設,名氣似乎不大,但是一旦他們出了片,就是好片。
大部分觀眾不追這家公司的明星,但是隻要出片,就願意去看。畢竟,口碑有保證。
每當有新片立項,都有很多公司外的演員托人、或者花錢想在潘敬公司的戲裡,扮演個角色。
因為這部劇一定會成功,不然口碑爆棚,再不然藝術指數滿點,能得大獎,所有的演員都想參演這樣的片。
她給出的片酬很少,但為了能參演她的片,那些明星不要錢都行。
被選中拍片的人不管咖位大小,被簽訂了嚴苛的合同:除了特殊情況之外,不得以各種理由為由不參加台詞預演,不得、以各種理由為由在片場遲到早退……
這都是普通人很正常的工作要求,但很多演員做不到。
好辦,那就賠償加解約,不是潘敬求著你們來演戲的。
所以,很多在其他劇組存在欺淩群演、遲到早退、要求摳圖、不背台詞隻對口型等不良行為的演員,到了潘敬公司的劇組後,老實得像個小學生,因為這裡沒人慣著他。
慢慢的,也開始有些公司默默嘗試潘敬的模式。
把大部分資金用於劇本和場景道具,選用名氣不大、片酬不高、但敬業又演技好的演員,試驗一下。
這些嘗試沒有大張旗鼓,也不是那些公司的重點項目,但改變總算開始了。
其他公司也會給潘敬公司的藝人發來片約。
有個挺年輕的演員,是辛厝的學弟,在辛厝進來後的第二年也來簽約了,叫甲央。來自比較偏遠的地區,長得很有特色,經常被邀請去演有魅力的反派。
甲央男性氣概很足,被圈內有些人看重,時常在片場被邀請去吃飯、或者出去遊玩。
這時候,甲央永遠隻有一句話:“和我老板說,她同意了我就去。”
大家都想玩年輕漂亮的新人,但是誰都不敢和潘敬當麵聊這個。
那個女人挺瘋,挺厲害,沒人想和她打交道。
畢竟,沒有幾個人能在大家香噴噴地吃大蛋糕的時候,拿出一把刀劃向自己說:“我要重新分配。”
潘敬坐在公司的辦公室裡,對著電腦看數據。
這個月的財務報賬出來了。
員工工資,股東分成,下一部片的投資……一切井井有條。
多出來的錢,全都用於公益。
她本來有公司的股份,但是這些年,她慢慢把這些股份都分出去了。
在單位工作五年以上,並連續三年得優秀員工的,就可以分得股份。不像其他公司,有些公司雖然會用股權激勵優秀員工,但分配的都是虛擬股票,也就是隻有分紅,但沒有所有權和表決權。
但潘敬分出去的,是她實實在在的股權。
演員組,音樂組,編劇組,還有工作人員那裡,每個部門都是單獨評比,互不影響。
她最終想要的結果,就是她和這家公司毫不相關。
潘敬很明白,她走在一條非常艱難的道路上。
因為這條路沒人走過,所以很多人站在原地,質疑她是不是走錯了。隻要她在這條路上犯一點點錯,那這條路就會被定義為錯誤。
一個壞人,如果忽然做了好事,那眾人會誇獎他浪子回頭、迷途知返。
而一個好人,如果有了一點瑕疵,那他就會被定義為“本性如此,裝不下去而已”。
潘敬已經做了很多,她不想功虧一簣。
如果股權在她手裡,那她就是“吸血的資本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賺錢罷了”。
很多人都等著攻訐她,一旦她有了小問題,那她所做的嘗試全都被歸為錯誤。
那些人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回歸以前的模式。
潘敬不想這樣。
艱難的變革需要獻祭者。
就像很久之前,古代曾經有個名為複生的誌士,向皇帝力求變法,麵對失敗即將被殺害,他說:“……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有之,請從複生始。”
潘敬自然沒有那麼偉大,做的事情也是微不足道。她當然不配和這位偉人相提並論。
但曆史是循環的,有些規律必須要遵循。
進步就有犧牲,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請從潘敬始。”
等到一切塵埃落地,不管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她什麼都不要,空蕩蕩地來,也空蕩蕩地走。
她本可以不這樣。
但她來過。
公司裡一派向上的氛圍,還沒人看出來潘敬已經做好了分彆的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暫定還有兩章正文完結,然後開始番外啦,同時也會修一下前麵的文和錯彆字。如果顯示前麵的章節更新,就是在改啦,不用再看啦。(各地開始疫情反複了,各位小朋友注意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