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娟不開心,鄭乒乒也不開心。
鄭好自然也不敢開心。
鄭乒乒最近有些操心紅娟的感情生活。
紅娟已經是教授了,在行業內是很有名氣的新星。
算是事業有成。
鄭乒乒就開始琢磨著,紅娟是不是應該享受下愛情了?
鄭乒乒的單位裡有些青年才俊,但是張紅娟果斷拒絕了。
“不要。”張紅娟很冷淡。
鄭乒乒不明白:“你想要什麼樣的?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張紅娟沉默了一下:“……會發光的人。”
鄭乒乒想了想,恍然大悟,慈愛起來:“其實隻要相愛了,對方在你眼裡就是發光的,比如我年輕時……”
她想說一說自己年輕時的戀愛,但是忽然反應過來,那並不是可以拿來給孩子當榜樣的事跡,悄咪咪地閉嘴了。
但她又試探了一下:“顧雋?”
張紅娟一眼難儘地看著她:“他哪兒發光了?”
他們一起長大,張紅娟見過他最傻兮兮的時光,也見過他最墮落的時光。
顧雋在張紅娟眼裡是沒有光環的。
就算顧雋有了腹肌,但張紅娟眼裡,永遠都是小時候的小肚腩。
鄭乒乒絮絮叨叨的,不高興。
張紅娟嫌她煩,回了房間,也不高興。
鄭好也不敢高興了。
她和顧恬談著戀愛,小情侶整天樂嗬嗬的。
顧恬個子抽條之後,一直是學校裡很出名的男孩,成績好、性格好、家境也好,有時也會有校草的稱呼。
程山山逐漸也淑女起來,心眼還是挺少,但不像小時候一樣憨乎乎的。
鄭好的成長節奏比他們兩個要慢一步。
成績一直不好,個子也不高。
等到初中有了女孩心思後,給男孩送情書,還被當場拒絕,大哭了一場。
顧恬和程山山找了那個男孩,讓他給鄭好道了個歉。
自此,鄭好沒了早戀的心思,好好學□□算考上了大學,也算是好事。
身處不同的學校,鄭好和顧恬好長時間不見,再次見麵,才發現對方其實就是喜歡的那一款。
當然,在鄭好看來是兩情相悅。
在顧恬看來,是傻子告白了,自己也不好拒絕。畢竟她那麼蠢,又那麼脆弱,他怕她哭,挺心疼的。
保護她已經成了習慣,保護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家裡大人對這倆孩子的事情樂見其成,不摻和,偶爾一起吃個飯。
現在家裡氣氛不好,鄭好也不敢大大咧咧地給顧恬打電話,隻能發信息。
鄭好:我姐和你哥有戲嗎?
顧恬:要是紅娟姐願意就有戲。
顧雋喜歡潘敬,也喜歡張紅娟。
這份喜歡,從小時候延續而來,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不是愛。
他看到她們就高興,但是並沒有男女方麵的想法。
如果紅娟同意和他在一起,他肯定是願意的。
但是很明顯,張紅娟不願意。
她悠然自得,做著自己的學術研究,帶帶學生,生活也沒差什麼。
張紅娟覺得自己就是黑暗,隻是被敬敬照亮了而已。
她作為有名的青年科學家,有時候會被邀請去參加論壇,也會被其他學校邀請去做演講,講一講自己的學術之路。
這些論壇和演講會邀請不同行業的代表人物。
一般都是年紀比較大的,一堆白發裡站了個張紅娟。
直到有一天,她又去參加一個講座,這次多了個青年。
和她年紀差不多,可能更大一些。
但是眉目溫潤,禮節周到,竟然穿著長袍。
張紅娟不認識他,也沒有想去結識的意思。
在場的隻有他們兩個年輕人,他們對視一眼,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張紅娟上台時間早。
她這次的題目是一個數學猜想的論證過程。
這次的演講內容有些晦澀,但是張紅娟很想讓有興趣、或者有天賦的學生聽一聽,也許能激發出更多的想法。
但是場下的學生大多都聽不懂,有些昏昏欲睡,也有些開始竊竊私語。
張紅娟並不在意,自顧自地在講台上講述當時她的的思考過程。
越深入的研究,就會越孤獨。
但她轉身寫公式的時候,不經意看到了那個穿長袍的男人,正認真地聽講。
他目不轉睛,手裡還拿著筆記,記錄了一些東西。
張紅娟掃了他一眼,繼續寫公式。
她的部分結束後,場中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然後,開始了下麵的部分。
下一個,就是那個男人。
他放下紙筆,笑盈盈地上台。
張紅娟投桃報李,也坐在座位上認真聽。
男人的演講內容令她大為驚訝。
戲劇表演中的移情。
張紅娟以為他是同樣的學者,沒想到竟然是戲劇從業者。
她坐直了身子,認真聽。
張紅娟之前跟著潘敬了解了一些影視業的東西,現在聽到戲劇相關的內容,也不難理解。
會後,中午主辦方組織了一場午宴。
位置是按照資曆來的。
張紅娟和那個年齡差不多的男人坐在了一起。
午飯時,他們正式做了自我介紹。
“張紅娟,”她伸出手:“京市大學,研究數學的。”
那個男人輕輕握住她的手:“安喬,研究戲劇的。”
他學著張紅娟的樣子作了介紹,然後微微笑起來,又補了一句:“戲劇演員。”
張紅娟問:“我看上午你在記筆記,也喜歡數學嗎?”
安喬搖了搖頭,坦然承認:“我聽不懂。”
然後,他拿著筆記本給她看,上麵記著張紅娟提到的一些公式。
“但是你講這些東西的時候,很精彩,我也想了解一些。”
這是第一個說她講的數學“很精彩”的人。
張紅娟有些說不出話來,隻能回了一句:“謝謝。”
飯間,他們又聊了幾句。結束時,道了個彆,便離開了。
此後,他們兩個作為行業內最優秀的青年從業者,多次被邀請去參加活動。
不久後,張紅娟和安喬再次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