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聽了連連搖頭:“你都二十有四了,身邊怎麼可以沒個人伺候。如今這婚姻大事,自然需要慢慢相看著,這誰急也急不來的。隻是前幾日我想著,也該在你身邊放個丫頭,再放兩個小廝,平日裡照顧著你的飲食起居。”
蕭正峰自然是明白伯母說得著丫頭是個怎麼回事,他本待拒絕,不過想起那晚的事情來,那拒絕的話便不曾說出口。
也許自己隻是年紀到了,用兵油子們的話說,那就是開始想女人了吧?
如果能用個丫頭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
於是他黑著臉,算是默認了伯母的安排。
又陪著伯母並兩個堂弟說了一會子話後,他便告辭而出,隻因今日還有事要和齊王殿下商談。
這一次他跟隨前來燕京城,因了戰功,也被封了個四品的武衛將軍,隻是同僚們都為他不滿,依他的戰功,便是封個三品將軍都是應該的,如今卻隻是區區一個四品,僅僅比普通的校尉高了一階而已。
齊王穿著一身紫袍,坐在涼亭中,一旁是慘荷敗柳,他頗有興致地在兩個美貌侍女的服侍下品著茶。
見蕭正峰金刀大馬地走過來,他伸手,無聲地示意他坐下。
蕭正峰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齊王的,他雖身在齊王麾下,可是齊王卻拿他做朋友和兄弟一般看待,此時蕭正峰也沒吭聲,徑自坐下了。
齊王吩咐道:“為蕭將軍斟茶。”
蕭正峰抬眼,悶聲道:“不必,殿下當知,屬下素來不愛飲茶。”
齊王聽到這個,難得笑了下:“正峰,我知你素日愛飲酒,不愛品茶,隻是酒有酒的妙處,茶有茶的味道,今日你便陪我品茶吧。”
蕭正峰這才點頭,捏起那玲瓏小巧的紫砂茶盞,端起來,豪爽地一飲而儘。
兩個大男人對著那堆殘荷品了半響的茶,齊王在想什麼,蕭正峰不知道。
不過蕭正峰卻是看著這亭台樓榭,看著遠處落葉繽紛,不知道怎麼便想起那一日看到的旖旎情景,於是又是氣血上湧,當下皺眉,深吸了口氣。
齊王敏銳地察覺到了,他打量著蕭正峰,淡道:
“正峰,這一次的封賞,我也是不曾想到。”
蕭正峰幾乎是這次擊退北狄功勞最大的戰將,可是卻僅僅封了一個四品的武衛將軍,這確實是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仿佛又在意料之中。
如今永和帝的兒子中,唯獨齊王最為年長,可是也最為永和帝所不喜,又因他此次帶兵擊退北狄,同時引起了太子的忌憚。
這蕭正峰乃他莫逆之交,自然便遭受某些人的打壓。
蕭正峰搖頭,淡道:“殿下,雖則出乎意料,可是也在情理之中,正峰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齊王擰眉,打量著蕭正峰:“可是最近這些日子,我總覺得你仿佛有什麼心事。”
蕭正峰挑起濃眉,堅決否定:“沒有。”
齊王探究地望著他,半響後,忽而笑道:“該不會那一日去女子書院,你真得相中了哪家姑娘吧?”
本來蕭正峰是一臉從容麵無表情的模樣,如今陡然間被齊王說中心事,雖則看著依舊四平八穩不動如風,不過耳根那裡卻隱約發燙。
他掩飾性地轉過身去,望著那遠處的湖水:“這園子裡風景倒是極好。”
齊王沉默了片刻後,忽而笑起來,笑得蕭正峰冷哼一聲。
齊王越發肯定了,忽而間便心情愉悅:“正峰,你到底看中了哪家姑娘,那一日我分明記得你躲在一旁,連看都不曾看的?”
蕭正峰冷掃了眼齊王:“真得沒有。”
說著這話,他臉上已經很難看了。
齊王挑眉笑,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不過麵上卻並不挑破,隻是問道:“你的婚事,想來蕭夫人也在為你挑選。”
聽到這個,蕭正峰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