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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她就聞到屋子裡確實彌漫著酒香,那酒香裡有一股好聞的薔薇香。

於是不待幾個丫鬟回話,她陡然記起來了!

是的,孟聆鳳不是讓柴九帶了一壇子薔薇露酒過來麼,記得自己要喝來著,仿佛還喝了不少?

想起昨日的事兒,阿煙的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最後終於呐呐地問小丫鬟:“昨夜,昨夜到底怎麼了,你快說說……”

荼白和朱紅麵麵相覷,便把昨夜的一切都說了個事無巨細,諸如昨夜夫人是如何醉倒不省人事,昨夜將軍是如何抱著夫人在那裡親自服侍著,夫人又是如何抓啊撓的鬨騰,最後又是如何吐了將軍一身的汙穢!

兩個小丫鬟開始的時候說的還不夠順溜,後來說到了興頭上,還開始比劃起來了,眉飛色舞的,說得不亦樂乎。

阿煙卻是越聽臉色越難看,一顆心就往下沉,沉到最後,羞慚交加,忍不住不著痕跡地摸了摸還有些發疼的屁股。

怪不得蕭正峰今天早上是那麼的異常,臉色又是那麼的難看。

她忍不住苦笑一聲,羞愧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想著自己昨夜裡太不像話了,如今簡直是沒臉再見蕭正峰了!

一時又想著這男人啊,發起脾氣也是怪嚇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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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峰連早膳都沒來得及吃,便出門策馬直奔營中,路上見胡餅店恰在賣胡餅,有髓餅、滿麻和門油等,恰好這裡剛出鍋了一籠胡餅,熱騰騰冒著氣,在這邊陲小地蕭瑟的早上帶來濃鬱的熱氣。蕭正峰停下馬來,吩咐道:

“來三個白肉胡餅。”

賣胡餅的店主聽了,不免多看了蕭正峰一眼,笑著道:“好嘞!你們逯人素愛吃我這裡的胡餅了,最是地道呢!”

說著已經用油紙包好了三個胡餅給蕭正峰。

蕭正峰一邊付賬,一邊笑道:“我不是逯人。”

胡餅店主倒是哈哈一笑:“莫怪莫怪,逯人都和大昭人混居了這些年,其實已經分辨不出唉來了,一時看走眼也是有的。”

蕭正峰一邊騎馬一邊吃著,到了軍中,恰好遇到將士們晨練已經結束了,正收拾著各自散去。有幾個校尉見他過來了,便忙迎上去。

“在聊什麼?”蕭正峰剛才已經咽下最後一口白肉胡餅,並拿了帕子擦拭過唇邊,此時已經毫無破綻可言,端得是威嚴從容。

幾個校尉忙笑著見了禮,一時說起來了:

“在說夫人真乃女中豪傑也!雖不過是一個弱質女子,卻在談笑間平定了一場械鬥。要知道咱錦江城裡這種械鬥三天兩頭都是,不知道鬨出了多少官司,從來沒有任何敢去管過,實在是慚愧!我等比起將軍夫人,真是自愧不如啊!”

蕭正峰腦中浮現昨日那個醉酒小野貓,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時候不早了,先回去開飯,等下繼續練兵。”

屬下們見此,也不敢多說了,便忙點頭稱是。

一時蕭正峰大步邁入軍帳中,馮如師早已等著他了,乍一看到他,卻見脖子裡都是紅痕,臉上還有一塊,倒是唬了一跳:“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讓人給打了?可是看著也不像啊!

馮如師是個沒成親的,自然不懂得這其中妙處,當下蕭正峰也沒多說,隻是淡淡地道:“養了隻小野貓而已。”

馮如師一聽便笑道:“將軍怎麼能養得了貓,怕是夫人養的吧?”

他看著夫人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好性子,想來是愛養些貓啊狗的。

蕭正峰見這事兒糊弄過去了,也就沒再提,隻是和馮如師聊起軍中的各樣情景,因想起軍中糧草摻了沙石的事兒,便問起馮如師道:

“如今軍中的糧草,還夠吃多少日子?”

一提起這個,馮如師頓時猶如被戳了氣的球般,癟在那裡了,愁眉不展地道:

“我算來算去,不過十幾日罷了。”

蕭正峰點頭:

“我昨日要你去購置的那一批軍糧,什麼時候能送到?”

馮如師越發愁苦起來:

“將軍,那是溪山姚家的米糧,他們雖有囤貨,可是咱們沒銀子,人家肯定不給啊!他們那都是奸商,可不是好說話的主兒。”

蕭正峰聽聞這個,挑眉道:

“缺多少銀子?”

馮如師搖頭歎息:

“怎麼也要再有個五六萬兩白銀呢!”

蕭正峰點了點頭,擰眉沉思半響,食指富有節奏地敲在黑色的木案上,半響後,他才緩緩地道:“你隻管設法把糧草弄來,銀子的事兒,我自會去想辦法。”

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將士們餓著肚子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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