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峰聽此,搖頭歎道:“不好。”
譚大人挑眉:“喔,這是怎麼了?”
蕭正峰一邊淡定地品茶,一邊笑道:“也沒什麼,不過是缺了軍餉罷了。”
譚大人聽到這個,頓時湊上去,皺著眉頭道:
“哎呦喂,這軍餉年年都有朝廷撥發下來的,朝廷再窮也不會窮咱們大昭將士啊,怎麼就不夠用了呢?”
蕭正峰心中冷笑,想著這一隻老狐狸,總有一天要扒下他的皮,不過麵上卻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搖頭道:
“確實不夠用的,初來乍到,諸事不懂,也不敢猜測,便想著和譚大人商量下,看看這事兒該如何處置。”
譚大人眸中精光微閃,小心地審視著蕭正峰。
蕭正峰泰然自若,依舊笑著,眸中真誠,看上去實在是憨厚老實的一員武將,心無城府。而他脖子和下巴那裡,隱約一些撓痕,纏綿勾勒,曖昧至極。問題是這得怎麼樣潑辣的女人,才會這麼給一個守城將軍撓上幾下子啊!
譚大人探究良久後,忽而咧開嘴笑了,笑得虛白的一張臉猶如剛發出來的包子般布滿了褶子。
他低首端起茶盞來,笑咪咪地呷了一口,這才緩緩地著:
“蕭將軍不虧是當今左相大人的女婿,年紀輕輕,便已經做到了錦江城將軍的位置上,安安穩穩地在這裡守上三年,不出什麼大亂子,若是再打一兩場勝仗,將來仕途不可限量啊!”
蕭正峰聽了這個,點頭歎道:
“譚大人是個聰明人,要說我來到錦江城,能碰到你譚大人,也實在是我的幸運。我也盼著這三年能夠安穩度過,不要橫生什麼枝節,隻是如今幾件事兒,卻是分外犯難。俗話說新官上任總要三把火,我初來乍到的,若是不能做點什麼,總覺得不足以服眾啊!”
譚大人聞言,不免哈哈大笑,頗為同情地望著蕭正峰:
“蕭將軍言之有理啊,你來這裡,總是要乾吃點成績,左相大人那裡也好說話。”
蕭正峰無奈笑:“可不是麼。”
譚大人越發同情,他好像隱約看到了一個攀附了高門的四等將軍的尷尬和無奈。
他低頭沉思了片刻,終於道:
“蕭將軍今日過來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大家都是聰明人,話也不必多說。今日蕭將軍既然來到這裡,那以後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兄弟,從此富貴同享禍福相依。今日蕭將軍為難的無非兩件事,一個是街頭械鬥,想來將軍早已經調查清楚明白,到時候自行將那幾個挑食的愚民懲罰了便是,也好平息那些西越人的民憤。至於軍中缺少軍餉一事,這個,委實難辦,不過嘛……”
蕭正峰聽此,忙拱手一拜:“還請譚大人指條明路。”
譚大人越發哈哈笑了,擺手道:“蕭將軍不必客氣,明路倒是不敢當,隻是我府中頗有些積蓄,倒是可以暫且挪借。”
蕭正峰早就等著這話了,此時聽到這個,頓時仿佛精神聞之一陣,讚歎連連地對譚大人道:“譚大人,能夠舍出家財來捐贈給軍中為軍餉,實在是高風亮節,讓蕭某佩服佩服!”
譚大人聽到這話,覺得不對勁,正要說什麼,誰知道蕭正峰卻不由自說,拉著他的手道:
“譚大人既然有此意,何必隨我來到軍中,當著軍中諸將的麵,說出此事,也好讓大家領了譚大人這個人情,從此後,滿軍皆知,譚大人捐獻家財舍己為公!以後也能為譚大人的功績薄上添那麼一筆。”
譚大人越發皺眉,心裡打鼓:“蕭將軍,這,這可使不得……”
什麼他捐獻家產,什麼軍中缺乏軍餉,這種事兒能放到台麵上去說嗎?!他一個窮不拉幾的知軍,哪裡來得那麼多家財,傳出去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可是蕭正峰既得了他這話,哪裡容的他再退後呢,當下大手一拉,便將他拉起來,拽著直接往軍營裡去了。這知軍大人幾次後退,都被蕭正峰淩厲的一個眼神掃過去,口中笑著,眼裡卻陰沉沉的:
“怎麼,知軍大人要出爾反爾?”
這下子可把這位知軍大人嚇到了,威逼利誘的,總算是逼著這位譚大人捐出了白花花的五萬兩白銀。
隻可憐這位譚大人,哪裡有那麼多現銀呢,那邊蕭正峰又催得緊,恩威並施的,當下叫苦連天,少不得偷偷典當了家中一些古董,這才勉強過關。可是從此後也不敢再向軍餉伸手,如今又憑空被蕭正峰薅去這許多銀子,日子過得真叫一個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