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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成洑溪和孟聆鳳這對歡喜冤家,阿煙是樂見其成的,其實看著他們,她一個是覺得很有趣,另一個則是心裡總算是落下了一塊石頭。
成洑溪假如說將來能毀掉蕭正峰的話,蕭正峰能怎麼辦,總不能直接殺掉人家吧?她和蕭正峰都乾不出那種事兒,最好的辦法是儘量拉攏了。如今倒是好,成洑溪和孟聆鳳成了歡喜冤家,又都是和蕭正峰是至交好友,以後的事兒就好辦了。
看這成洑溪也不像是那種迂腐之人,非要乾出追求真相毀朋友的事兒吧?
不過想到這裡,阿煙難免疑惑,不知道上一世,成洑溪和孟聆鳳到底成沒成,以及成洑溪是否認識蕭正峰,成洑溪毀掉蕭正峰的原因是什麼?
想到這裡,她便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見沈越一麵。
奈何的是如今蕭正峰看得嚴,防沈越就跟防賊似的,自己想見都見不到的。
不過她自有辦法的,蕭正峰如今身為邊疆十三城的總統領,他不可能隻留在錦江城啊,總是要時不時去各處視察一番的。
於是就在這一日,蕭正峰又要去某處視察:
“我這次出去,少則三日,多則五日也就回來了。你在家裡安生養身子,凡事兒都要聽話兒,家裡諸事兒郝嬤嬤給你操心料理著,外麵有事兒你就找柴九,柴九不能做主的就找馮如師孟聆鳳。你什麼都彆操心,也沒給我惹事兒,就給我好好養娃,知道嗎?”
蕭正峰離開前,是頗有些舍不得的,他不放心,難免多說了兩句。
阿煙這是第一次盼著他出門呢,不過卻不能讓他看出來,隻軟軟地靠在他胸膛上,嬌聲道:
“有些舍不得你呢。”
蕭正峰如今就好似那被暴曬了數日的火藥堆一般,抑或是一觸即發的火山,如今隻要一個引子,他簡直是就能爆在阿煙身上。可憐他這鋼鐵一般的身骨,怎堪這女人竟然猶如藤蔓一般攀附著頸子說這等軟綿綿的話。
然而再是不能忍,這個時候也得忍。
他咬了咬牙,揉了揉女人的頭發:“走了。”
再不走,他真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了。
一時送走了邁著僵硬步伐狠心離去的蕭正峰,阿煙輕快地回了房,寫了書函,直接著人送去了沈越那裡,讓他前來見自己。
這事兒自然是瞞不過蕭正峰的,不過也不怕他知道,反正等他回來,自己該做的已經做了。至於他生氣了他不高興了,那都是後話了。再生氣他還能打自己兩巴掌嗎?
沈越那邊是一召就來了。
“夫人找我有事兒?”闊彆兩個月,沈越越發有了當年他二叔的風姿,隻是到底比他二叔更加沉穩,謫仙一般的風骨姿容,內斂的情緒,清淡的話語,這是今生今世的沈越。
“錦江城如今的事兒,你也知道?”
阿煙招沈越於西園主屋,左右院子裡都是她的丫鬟,她也懶得再跑去東院花廳了。
沈越抬頭看過去,目光落在阿煙輕輕撫弄著的焦尾琴上:
“夫人是問成洑溪和孟聆鳳的事嗎?”
阿煙點頭:“嗯,我終究有些不放心。”
沈越默了下,這才淡淡地道:
“那夫人該放心了,成洑溪上輩子沒有和孟聆鳳成親,因為孟聆鳳早早地戰死在沙場上了。”
阿煙挑眉,探究的目光看向沈越:
“是麼?不過我現在開始納悶了,成洑溪好好的怎麼對上了蕭正峰?他是為了什麼?私怨?”
沈越搖頭:“不是。”
阿煙疑惑地望著沈越:“這個不能告訴我?”
沈越低頭:
“嬸嬸,你若是能明白我的心,便當知道,沈越一心為嬸嬸,隻盼著嬸嬸今生今世能夠幸福平順。如今蕭正峰娶了嬸嬸,他能讓嬸嬸開心,我必設法保他護他。至於成洑溪當年為何對上蕭正峰,這都是前塵往事,今生不會再發生了,嬸嬸何必再問呢?”
阿煙皺眉,心間卻升起不好的預感:
“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必然是怕我多想,怕我知道了,反而毀了如今的幸福吧。”
沈越苦笑:“嬸嬸可以這麼想。”
阿煙垂首看著自己手中的焦尾琴,輕輕撥弄了下,斷斷續續的琴音就這麼流淌出來,淡雅幽遠。
她些許歎了口氣,忽而輕聲道:“越兒,我今生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過一世安穩的日子。”
這一生越兒,熟悉又陌生,隔著悠長的歲月就這麼穿梭而來。
沈越眸中微動,她有多久不曾這麼呼喚過自己的名字?
他垂下眼睛,掩蓋下眸中的動容,儘量平淡地道:“我明白。”
阿煙停下手中的琴音,轉首看過去,探究地望著那修長而輕動的睫毛下那雙讓人捉摸不清的眼睛,以著平緩而不容拒絕的聲音道:
“那麼,越兒,你告訴嬸嬸,重活一世,你所求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