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失去價值,隨時可以被拋棄,被耗儘全部價值。
他們想以他的命鋪就他們的青雲路,想得美。
他們利用他,設計他,羞辱他還想要他守口如瓶?反正他已經被張逸清的人下了毒,左右都是死路一條,又有何懼!
他強撐著直起脊背,腹中絞痛難忍,他卻沒有露出分毫痛苦,四周投來的憎惡目光與惡毒咒罵將他包圍。
而他置若罔聞,嘲諷的盯著四肢伏地,臉全部埋在臂彎裡,不時傳出嗚咽聲的房林一,嘲諷道:“你跟在我身邊幾年,到今日我才知曉,你是這麼的巧舌如簧、包藏禍心。”
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圍觀百姓見他還敢嘲諷證人,絲毫沒有悔改愧疚,咒罵之聲愈盛。
林知遠一拍驚堂木:“肅靜。”
林知遠問:“被告林山,對於他二人的指控你有何要說?”
林山冷哼一聲:“欲加之罪。”
“七年前,田統的確是我的副將,當年是我舉薦他隨行不假。但我私下喊他是為了囑咐他事關重大,不可懈怠。可並非是房林一口中的謀劃殺人滅口。”
“房林一先前作為我的副將,我自問待他不薄,可我一入獄,此等卑鄙小人就迫不及待的和我的愛妾苟.合,此人品行敗劣,口中所言焉能為證。”
“你……”房林一被提及醜事,再顧不得裝痛心疾首。
恰巧昨日集市的大戲在場有不少百姓都瞧了熱鬨,眼下一確認房林一就是昨兒個那男子,當即不顧他黑成鍋底的臉,開始竊竊私語。
房林一氣結:“林山,你說田統不是奉你之命屠.殺郡守府,那你為何要設計害死他?難道不是你做賊心虛?”
“大人。”房林一轉向林知遠,“田統就是被林山設計害死的。剿匪之時他讓田統以身誘敵,故意拖延營救時間,田統苦苦支撐卻一直沒能等到援兵,最後被匪徒亂刀砍死。”
“大人,他分明就是為了掩蓋罪行而殺人滅口。隻可憐田統對他一片忠心,到頭來竟然被他算計致死。”
林山伸手捂住腹部,口中再度彌漫開一股腥甜,他喉頭滾動,將上湧的血全部咽回肚子裡。
額頭滲出大滴大滴的汗珠,他再也維持不住平靜的表情,眉頭緊皺,唇角抽搐,挺直的脊背漸漸彎曲下去,虎背熊腰的人疼得縮成一團。
林知遠發現他的異常,喊道:“大夫,去找個大夫。”
衙役匆匆離開。
很快,衙役帶來了一個大夫,他給林山診完脈,捋著胡須直搖頭,“毒入肺腑,老夫無能為力了。”
房林一垂下的眼中閃過一絲暗芒,那人果然沒有騙他。
林知遠走下主位,焦急的拉住大夫的胳膊:“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他現在還不能死。”
大夫搖頭,“大人恕罪,這位病人中的乃是慢性毒,日積月累,毒素早已進入五臟六腑,按理說他現在已經……就是不知他是否服用了什麼,居然可以撐到現在。小的無能,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