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而轉向洪春花:“洪姑娘,你們這是要離開京城了?”
“是啊。”洪春花低聲回應。
她眼神複雜的望向遠處:“這裡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了。”
“我方才還在遺憾沒能再見恩人一麵,沒想到老天開眼竟叫我如願了。”
“兩位坐下說吧。”紀朗伸手請兩人落座,詢問過棲月的口味後,給她點了一碗餛飩。
洪春花遇見棲月心裡激動,一時便與棲月聊了起來。
從她的話中,棲月拚湊出一個大概經過。
洪春花的父親與紀朗的父親曾是一起走鏢的好兄弟。兩人走鏢路上屢次麵臨危急境地,常互相施以援手,有著過命的交情。
洪春花的父親更是替紀朗的父親擋下一支足以致命的箭矢,因此落下了重疾,沒多久就不治身亡。他臨死前,撐著最後一口氣,帶著洪春花回了自己的老家。
紀朗的父親死裡逃生,昏迷一場後卻失去了好兄弟的消息。這些年來,他一邊走鏢,一邊四處探聽消息。
多年積累,紀朗的父親自己開了一家鏢局,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
好不容易探得洪春花的消息,他立馬安排自己的兒子上京。他想認洪春花為義女,不僅是為了償還救命之恩,更是為了照顧兄弟唯一的血脈。
紀朗上京的消息和目的被他們的死對頭得知,他們先一步派了人去刺殺洪春花,想給紀朗尋不痛快。
為了不節外生枝,他們找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想借意外要了洪春花的命。
沒料到洪春花居然那麼能跑,硬生生撐到了集市,恰好遇見了棲月。
冒著熱氣的餛飩端上桌,洪春花也歇了聲,用湯勺慢慢攪著碗中的餛飩。
熱氣氤氳了她的眼睛,餛飩熟悉的餡料在口中化開。
她與那人第一次踏入京城,也是在這家餛飩攤上吃了半月來頭一頓熱乎的小食。
那時,兩人身上的銀錢已經花了大半,剩下的銀兩則要支撐他們接下來在京中的花銷。
一路上京,兩人接連吃了數十日的乾糧,腹中早出現了不適。
一進城門,耐不住熱食的吸引,兩人在餛飩攤上點了一碗餛飩,一起分食,那時是難得的奢侈。
可如今,她再次坐在這裡卻是在即將孤身離京之際,不過十餘年,物是人非。
在父親離去後,她也曾渴望有一個人能待她如珠似寶。可惜,她沒有曼妙的身姿,沒有溫婉的長相,甚至沒有柔順的性格,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待她極佳的夫婿,短短幾年就為了旁人與她生了嫌隙。
真的是她不夠好?是她太貪心了嗎?
一滴淚砸進碗中,泛起微小的漣漪。
她放下湯勺,仰起頭,以手掩麵,想把眼淚憋回去。
不知為何,她越想克製淚意,眼淚越似決堤般滾滾而落,像是故意要與她作對。
壓抑許久的委屈頃刻間噴薄而出,她將臉埋進手心,任由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
棲月放下湯勺,安靜的看著洪春花,沒有出言打擾。
紀朗不解,想要詢問,棲月對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立時收了聲。
洪春花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眼淚才停下來。
意識到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她一時羞窘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眼前出現一張潔白的絲帕,拿著絲帕的手細白纖長。看她沒有反應,棲月直接把絲帕塞進洪春花手中。
“我想與洪姑娘單獨坐一坐,不知公子可否行個方便?”棲月看向紀朗,明示道。
紀朗明了她的意思,忙不迭道:“這好辦,我叫人去尋一處雅間。正好我有事要去處理,阿妹你先在那裡等我。”
說完,他揮手喊來一人,付了銀錢,領著洪春花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