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她看見冊子裡的東西,不知該怎麼看他。
“哦,可是我已經看到了。”
慕少辭:!
方才棲月的身影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情急之下沒來得及注意她是否翻動了冊子。
她神色認真,他便信以為真。
“你,你都看見了?我……”他自知失禮,不知該如何解釋,一時間反而沒有注意到棲月眼底的狡黠。
趁他的注意力轉移,棲月直接把冊子拿了回來。慕少辭反應過來自己被誆了,朝著冊子抓去。
棲月早有預料抬手擋住他的手,然後不緊不慢的翻開冊子。看清冊子的內容後,她得意的表情有一瞬呆滯。
她原是想,慕少辭年輕氣盛,要是悄悄在書房裡看春書什麼的不是沒有可能。主要是他有意思極了,她忍不住想小小的欺負他一下。
隻是沒想到,這冊子根本不是春書,裡麵全是女子的畫像。
她要是沒有看錯,畫像上的主角都是她。
有她一身紅衣端坐於白馬之上挽弓搭箭,尚且稚嫩的眉宇間是滿溢的傲氣與自信;有她吃糕點時,笑的眉眼彎彎的模樣;還有溫書時,一臉認真的、糾結的樣子……甚至還有她現在這張易容後帶著疤痕的臉。
這些畫零零總總的積攢下來居然集了兩寸多厚。
畫像上的人物惟妙惟肖,形神兼備,就連細枝末節處都被作畫者精心處理了。
每一次落筆,每一張畫都傾注了少年滿腔的愛意,而現在他隱秘的心思全部坦露在他的心上人眼前。
這些畫承載的情感遠比他言語表露出來的更刻骨。
“我……”
“阿辭還誇我的畫技好,如今我瞧著你這畫也做的極好。”
棲月把冊子還給他,“畫的不錯,這一張……”
她指了指那張紅衣白馬的畫,“我要是沒記錯,這是在我們第一次見麵那陣子吧?你莫不是那時便對我動了心?”
她危險的眼神鎖定住慕少辭:“那你還總是避著我?”
幾乎是看見她就找各自拙劣的借口離開,害得她以為自己有多招人討厭。
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嫌棄,氣的她加練了大半個月的劍法,暗暗發誓要把他打趴下,然後狠狠欺負他。
撲麵而來的怒意過於清晰,慕少辭明白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他試探的握住棲月的手,低聲解釋:“我那時還不懂感情,隻知道見到你會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見不到人又覺抓心撓肝。
而我自幼習的君子之道不允許我對姑娘無禮冒犯,我就隻能……”避而遠之。
後來,兩人有了婚約,雖然隻是口頭上的,但他總算有了名正言順的機會靠近她。
她周身光芒太盛,他知曉自己隻有不斷的努力才能追上她的腳步。
再後來,外界盛傳她的死訊。他心裡總覺得她還活著,苦尋不得,隻能通過作畫來寄托對她的思念。
他神情落寞,垂下腦袋,委屈又可憐。棲月沒忍住,摸了摸他的頭,“好了,趕緊去處理你的事。還有,把這些畫收好,彆叫旁人發現了。”
“你放心,我那櫃子平日裡都是關的嚴實,裡頭裝的都是沒用過的白紙。沒有人會特意去翻找。”
何況,他的書房不是坊間鬨市誰都能進來。
棲月晃了晃手:“我要看書了。”
慕少辭依依不舍的鬆開手,棲月拿了紙筆,尋個舒適的地方便開始翻閱《時策論》